灰尘在屋内快速地弥漫开来。
宋爻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已接近墙角,继续纠缠下去局面只会越来越糟糕。
纸片人是被什么惊动的呢?
……
八卦盘!
宋爻当机立断,将八卦盘原样插回。
此刻,纸人已调整好状态,不急不缓地飘向宋爻,血红的嘴角肆意地勾起,它像一只郊狼,得意地把猎物逼向死角。
宋爻抬头又低头。
不对!
当距离只剩下最后五米时,纸人瞪圆了双目,两条白绫似的手缠向宋爻。
千钧一发之际,宋爻将八卦盘向后转了一位再次插入。
“白绫”绞碎空气。
神像突然失去了依托,滚落在地上。
—
宋爻猛吸了一口气,放下攥着符纸挡在身前的手。
空气中不再有灰尘的气味,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草木香。
是最初的那条漆黑的走廊。
前方不远处是两个提着红灯笼的纸人丫鬟,她们发现了宋爻,就像曾经那般……
靠近,问:“道长,快到子时了,你怎么还不回房呢?”
宋爻下意识瞥了一眼房间的方向,沉默了片刻,答道:“天太黑,找不着路了,劳烦两位引路。”
“自然是可以的。”丫鬟们应了声,转身带路。
宋爻跟在后面,一路打量着。
刘府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化,又或是天太黑了看不真切……是重新开始了吗?
“道长,前面亮着灯的那间就是了。”两位丫鬟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位提着灯笼退下了。
宋爻警惕心再次悬起。
留下的那位丫鬟继续为宋爻引路,一直到房门口,福身站在一旁轻轻说道:“道长,夜里就不要点灯了。”
“好。”宋爻作势进入屋内,抬手关门。
“道长。”丫鬟叫住了宋爻。
宋爻似有所料地停下了动作,垂眼看向她。
黑点定在两条下垂的黑线之间:“夫人让奴婢问道长,道长所说的麻烦是否都被解决了?”
宋爻凝视那一对一动不动的黑点,突然不适时地想起那一对血淋淋的眼球,人类真的很脆弱,就像…纸扎的一样。
“道长?”
宋爻回过神,垂眸答道:“解决了。”
“道长早些休息,奴婢先退下了。”得到答复的丫鬟转身将走。
“等一下。”宋爻喊住丫鬟。
红灯笼转了回来。
“隔壁这间屋子住了什么人?”宋爻指了指那间出过事故的房间。
“那间吗?”丫鬟看了一眼那个方向,回答道,“今夜除道长外没有其他留宿的客人,那间屋子现下是空着的。”
“好……”
纸人丫鬟再次行了礼,提着灯笼离开了。
不一样了。
宋爻关上门,在屋内检查起来。
全都不一样了。
圆桌圆凳的位置不对。
被褥的样式不对。
……
时间肯定又变了,他刚刚该问的!
突然,宋爻的视线落在地上一连串类似爪印的凹槽上……
无数种猜想攀上心头。
他有一种预感,今晚绝不会是平安夜,他绝不能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