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阿萱左右也无事可做,便拉上看书的阿菀一道出了门。
这还是阿菀第一次离开岚沨院,也是第一次知道,贺兰山庄还有一处百草园,和一位神医,商神医。
“师傅,我来看您了。”一进院子,北公子就大声呼唤。
正在捣药的商神医置若罔闻,他头也不抬,手中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对他的出现似乎并不欢迎。
“师傅,我今天来,是请你医治这位姑娘的失忆症的。”北公子来到商神医面前,继续说。
商医生这才抬头上下打量了一眼北公子,见他没有受伤,又将目光转向阿萱。
“商神医好。”阿萱赶忙问好。
商神医检查了一番后,却说:“姑娘头部的伤已经愈合,身体也无大碍,失忆症恕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其实他心中也颇为不解,这位姑娘头部的伤主要在眉间,从未见过眉心受伤能致人失忆的,况且眉间的外伤已经愈合。
阿萱本来就不抱任何希望,便也坦然地接受了。
一直站在窗前的北公子却似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就似乎偷偷松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两位姑娘就留在贺兰山庄吧。”
像,太像了!阿菀从踏进百草园见到商神医的第一眼起,就恍如隔世。三年了,她仿佛又见到了曾经相依为命的师傅。
接下来的几日,北公子每日带着阿萱说去采风作画,阿菀无事,便去百草园帮忙。
百草园中的许多药材,她只在医书中见过;而百草园的医书,她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于是阿菀就像老鼠掉进了蜜罐里,恨不得一天十二时辰待在百草园。
好在商神医对阿菀的到来也十分欣慰,见她独具慧根又有心钻研医术,便主动提出要收阿菀为徒。
阿菀自然欣然答应。
“你可要专注医术,不要像那个臭小子一样半途而废啊。”商神医只有一个要求。
“谁,北公子吗?”阿菀有些疑惑。
“就是他,”商神医摇头叹息,“说好跟我学习的,转头又去开了那个劳什子酒楼。”
“师兄大概,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阿菀心有戚戚然。
若有了月隐花的线索,她也会不得不离开师傅,去追寻一个真相吧。
日子无声无息地流淌过去,阿菀整日待在百草院研习药理,在商神医的指导下,真正着手诊治病患。
贺兰山庄上下百余人,皆知商神医收了高徒,便时常前来问病。
阿菀的生活一天天忙碌了起来。
反而是阿萱经常不见踪影,阿菀与她共住一室都互相见不着面。
也不知道阿萱的失忆症有没有好一点?阿菀一边嘀咕,一边整理师傅地留下的书籍。
有一本书被堆放在最下面,书页泛黄,看着年代有些久远。阿菀随手翻阅起来,竟是一本游记。
师傅曾是一名江湖游医,有记录奇花异草和疑难杂症的习惯,不过这本却有些不同,记录的都是些传言杂说,多不可考证。
阿菀看着有趣,书上记录有人言,南疆有巨兽,三头八臂;又有人言,天上有青鸟,人面鸟身……
真是有趣!四海广阔、海阔天空,阿菀也有了游历四方的想法。或许,她真的可以遇见书上的趣事,又或许,她还能遇到更有趣的事呢?
阿菀沉静多时的内心突然跃动了起来,游记像一颗小小的火种,种植到了她的心房上,让她心神雀跃。
但游记上的几个字,却让她如坠冰窟,彻底冷静了下来。
“南疆有奇花,其花洁白,夜间盛放,白天凋零;其叶剧毒,可令人忘却前尘。”
这句话只是传言,并没有人见过。但阿菀隐隐觉得,是月隐花。
只是,山谷中的人只知道月隐花的花朵有剧毒,误食会引发全身麻痹之症,而月隐花叶是解药。
而外界却说,月隐花叶才是剧毒。
那阿萱呢?阿菀心中一震,阿萱当初确实中了轻微的月隐花毒,但她的失忆,却是阿菀自以为是的解毒造成的。
是她学艺不精!阿菀心中无比愧疚,只能在房中徘徊,等待着阿萱回来。
阿萱回来时,又是深夜。
“阿萱,对不起,对不起。”阿萱不解,好久不见的阿菀为何一来就向她道歉。
“怎么了?”阿萱问道。
“你的失忆不是受伤造成的,是中毒。”阿菀语出惊人。
阿萱一愣,听阿菀说过事情经过后,倒是坦言一笑,说道:“你也是为了救我,不妨事的。”
阿菀还要再说什么,全被阿萱打断。
她说:“我找到家人了。受伤前的事,我也了解清楚了。”
阿菀看向阿萱,她还是原来的样子,却好似哪里不一样了,那个如同萱草花一样见者忘忧的阿萱,终究是不再了。
两人相对而立,却都没有开口。
阿萱的往事牵扯太广,她并不愿意让阿菀卷进无谓的斗争中。阿菀也没有多问,她的当务之急,是找出月隐花叶的解药。
配制解药的过程并不顺利,又是好多天一晃而过,阿菀还是毫无进展。
直到那一日,阿菀一如往常地在侍弄月隐花,研制解药,就看见阿萱绑着一个人,将他带进了百草园。
他一身黑衣,怒目圆睁,眼神凶狠地盯着众人,好像与大家有着深仇大恨。
阿萱却说,这是她的哥哥,是她昏迷时呼喊的哥哥,是她苦寻多日的二哥,
战止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