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细微的哼唧声从西里西亚嘴里漏出来。
雷奥尼斯垂眸,冰雕似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大手稳稳地托住儿子的屁股,他指尖微动,舷窗的透光率被调至最低,只留下柔和的安全灯带。
“说吧,偷吃了多少?”皇帝陛下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西里西亚把脸埋得更深了,小拳头攥着爸爸的衣襟。他现在已经是大鸭鸭了,知道害臊,会在偷吃小零食被发现后不好意思地把头塞进爸爸胳膊底下,假装自己是一个没有脑袋的小屁股。
“汪!”一只油光水滑的乌鸦扑棱着翅膀,精准地落在雷奥尼斯宽阔的肩膀上,单方面哥俩好地用翅尖揽着脑袋看西里西亚,用精神力:
“爷们别怂!大大方方告诉你家老登;一罐小饼干压根不够咱爷俩塞牙——不用一小时,三分钟,撑死三分钟。小饼干这东西,好吃,太好吃了……但为什么没吃完?”
温斯顿欠兮兮地拍拍自己的鸟喙:“鸭们要脸!”
“嘶——”
雷奥尼斯面无波澜地捏着温斯顿的鸦脖,维持着让其死不了又活不好的微妙力道,任凭手里的乌鸦扑腾挣扎,羽毛乱飞,他却连嘴角的弧度都未曾改变:
“鸭鸭——听说过乌鸦喝水的故事吗?”
西里西亚从爸爸怀里悄悄抬起一点头,大眼睛水汪汪地瞅着被喉咙扼住命运的温斯顿,异常乖巧地摇摇头
【鸭鸭吃小饼干,鸭鸭不喝水。】
“我知道我知道!我来给鸭鸭讲,”早有预谋的尤迦一个潘周聃走位闪身而出,面对温斯顿的怒视视而不见(事后尤迦狡辩说是因为温斯顿眼睛太小确实没有看见,真实度未知,但温斯顿微死),我行我素地接下话茬,摇头晃脑绘声绘色道: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有一只馋嘴的乌鸦发现了一个半满的……小熊奶瓶,里面装着温热的、香喷喷的牛奶!”
西里西亚若有所思地低下脑袋,看看手里刚换的小熊奶瓶,又看看温斯顿,双手抱着奶瓶将上半身朝哥哥探去;“喔——”
【鸭鸭也有小熊奶瓶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雷奥尼斯手里的温斯顿扑棱的好像更用力了…
“没错,就是这个!”尤迦点点弟弟奶瓶上小熊形状的盖子,看了一眼温斯顿继续讲;“奶瓶被放在观景窗下那块巨大的云朵软垫上,瓶口小小的,温斯顿……欧不,是乌鸦的大嘴根本伸不进去……”
温斯顿急得蹬腿蹦跶:“汪!你才是大嘴!汪汪汪!你还是大头,大屁股,大脚趾,你浑身上下除了脑仁儿什么都大!”
雷奥尼斯手上持续发力,温斯顿被强制手动闭麦。
西里西亚吃着指头低下头,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他的上一个杯子就是碎在皇宫主殿二楼观景窗下那块巨大的云朵软垫旁的!
尤迦的声音接着从耳边传来,伴随着温斯顿有气无力的扑棱声,更加应景:“它灵光一闪!想起了那个古老的寓言!”
——“汪!我知道了!”温斯顿兴奋地扑棱翅膀,“用石子!石子能让水位上升!”
它开始在休息舱里疯狂寻找“石子”。然而,皇帝陛下的飞船里哪来的石子?地板干净得能当镜子!
他的眼睛扫过沙发边角包裹的厚实乳白色防撞条,墙角那个发出的极细微嗡鸣的恒温消毒奶瓶架,以及观景舷窗下那块蓬松得像巨大云朵的白色软垫……
突然,它的小黑豆眼锁定了旁边小桌子上——西里西亚的婴儿泡芙条!小小的,圆圆的,脆脆的,完美!
“汪!天助我也!”温斯顿叼起一根泡芙条,屁颠屁颠飞到奶瓶边,小心翼翼地把它丢了进去。
噗通。
牛奶水位……纹丝不动。
温斯顿歪头:“汪?”(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它不信邪,又叼来一根、两根、三根……它叼得飞快,泡芙条像下雨一样噗通噗通掉进奶瓶里。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水位不但没上升……反而开始缓慢下降!
那些婴儿泡芙条一碰到温牛奶,立刻开始疯狂吸水膨胀!它们像一群贪婪的小海绵,眨眼间就把瓶子里的牛奶吸了个七七八八,变成了一坨坨巨大的、黏糊糊的白色“奶糕”,把奶瓶塞得满满当当,连一滴奶都看不到了!
温斯顿看着奶瓶里那坨惨不忍睹的“泡芙奶糕”,又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鸟喙,整只鸦都石化了。
“汪……汪?”(我的奶呢?我那么大瓶香香的奶呢?!)
它不死心,把脑袋凑近瓶口,试图用舌头去舔那坨湿漉漉的奶糕……
“噗叽!”
它的鸟喙和半张脸,瞬间被黏糊糊的奶糕糊住了!温斯顿吓得疯狂甩头:“汪!呸呸呸!黏!黏死鸦了!汪汪汪——汪?!”
(是的,它又急得开始狗叫了)
尤迦讲得绘声绘色,温斯顿在雷奥尼斯手里放弃挣扎,而西里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