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立英咬了一口油条,赞许地点点头,再问:“你打算如何反其道而行之?”
祁江明笃定道:“如果我是疑犯,我有工作需要下乡去某地时,我反而不会动手。比如我在甲地工作,那么我就去乙地作案。然后,我乙地犯案后立即返回甲地,这样一来,他乙地发生的案件跟甲地的我有什么关系呢?”
“那你又如何解决距离问题?”
一时间,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祁江明十指相对,有节奏地轻轻叩击,头脑疯狂运作起来。
在师傅咽下最后一口豆浆时,他给出答案:“想要达成以上作案条件,那么甲乙两地之间必定很近!”
邵立英眼中的笑意深了些,鼓励道:“很好,接下来的调查方向又该如何着手?”
祁江明眼睛越来越亮,“接下来,我们应该调查现有名单上的嫌疑人,核实是谁在每一处案发地附近工作,是否留宿当地?如果没有,谁能证明,有认证否?谁符合最多或者完全符合,这个人必定有重大作案嫌疑!”
邵立英直接拍板:“十分钟后早会,你把这个调查思路向协查小组的同志们传达一下。”
“是!”
早会过后,疑犯名单一分为三,三队调查小组马不停蹄地梳理各自分到的嫌疑名单,需将每一个可能的疑犯工作时间和地点整理好,再做交叉对比。
这是一项枯燥乏味又需要细致和耐心的工作。
办公室内的侦查员们马力全开之际,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道带着忐忑的声音传来:“请问,祁公安在吗?”
忙碌的场景静止几秒。
一堆审视的视线向苏见欢投来,她有种想拔腿走的冲动,腹中揣着一堆谎言来找公安,说不紧张是假的。
祁江明抬头,看到小姑娘不自在,起身把人带到视野开阔的走廊上。
“不好意思,里面有点乱,你稍等。”
片刻后,祁江明从办公室折返,递给她一杯热水,嗓音有些嘶哑道:“苏同志,你找我是有新线索吗?”
青年眼下两抹淡青,白色的制服将他身体修饰得挺拔颀长,整个人疲惫中透着一种锐利,冷冽的气质使人不敢生出任何亵渎之心。
“谢谢。”
苏见欢捧着搪瓷杯轻抿一口,将早已打好的腹稿在心中又过一遍,做出羞赧的模样,开始表演:“不知道算不算线索,是这样……”
四个小时前。
确定那个人面兽心的人渣明天要来清河大队,苏见欢整个人充满干劲,连乔卫民的事都暂时放下,背着竹篓就一头扎进山里。
今天只是跟踪乔卫民一段路就把异能给霍霍光,她用牛兰英给她买耗子药的七毛钱去不要票的小集市,给自己买了几个杂粮粑粑补充能量。
为了解决异能不足和运用异能不熟练的问题,她吸取教训,打算去山里勤加练习异能,然后多弄一些吃的囤起来。
野兔、野鸡、野山药……
如果能弄到野猪那就再好不过了,吸溜……
等她在山里吃饱喝足,背着满满一竹篓猪草回到乔家,把“耗子药”递给牛兰英,看着对方小心翼翼洒在乔卫民房间的各个角落,险些笑出声。
那只是一包土罢了。
不过,牛兰英可不会怀疑,谁会怀疑一个当牛做马十几年的人突然“偷奸耍滑”呢?
这是她的桎梏,利用好了又何尝不是她的保护色。
苏见欢藏好辛苦搞来的储备粮,坐在柴房里烤火,顺便带着小妹“温习”这两天在扫盲班学的字,“小妹,你用小木棍照着书上字在地上练习写字。”
地上均匀铺着一层半公分厚的干土,这土跟那包“耗子药”没什么区别。
“知道了,姐。”
她杵着下颌,细细思量如何将那个人渣当场抓到的事了,知道对方大概率会来,只需要蹲守就是。
问题是如何当场抓获?如果抓捕失败,如何追捕?
那个人渣显然逃跑经验十足,自己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刑侦经验的新手小白,人抓到还好,要是抓不到,跑了……
只会使问题变得更棘手。
她可以失败,但下一个受害者不能。
思来想去,她决定慎重一些,去找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公安,祁江明。
不管有用没用,总得试试,方无愧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