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厄洛斯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力道不重,却足以让她呼吸困难。
“终于肯说实话了?你这颗心里从来只有你自己!”
她艰难地呼吸着,却仍在笑,笑得眼眶发红。
“你看,无论我怎么回答,你都会愤怒,”她哑声道,“因为你根本不想听真话,你只是想折磨我。”
厄洛斯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微微颤抖。
暴雨倾盆,玫瑰藤蔓突然从地底窜出,缠住她的手腕和脚踝。尖锐的刺扎进皮肤,血珠滚落,被雨水冲成淡红的溪流。
普绪克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既然你不肯说真话,”厄洛斯退后几步,黑翼与雨幕融为一体,“那就留在这里,好好想清楚。”
“你要淹死我吗?”她仰头问他,声音很轻。
“你会求我救你,”他冷笑,“像从前一样。”
普绪克不再说话。她安静地坐在荆棘王座上,任由雨水冲刷。
她在赌——赌他恨得越深,爱得越疯。
几小时过去,厄洛斯没有回来。
普绪克的嘴唇冻得发紫,藤蔓却越缠越紧。她望着城堡最高处那扇亮着灯的窗,那是厄洛斯的书房,他曾在那里为她写诗,说她的眼睛比所有星辰都亮。
“你问我爱不爱你……”她对着虚空呢喃,明知他或许能听见,“可你从没问过,我为什么背叛你。”
雨声吞没了余音。远处雷鸣翻滚,像神明压抑的呜咽。
厄洛斯站在书房的窗前,黑翼垂落,金色的眼瞳死死盯着花园里的身影。
她为什么不求饶?为什么不挣扎?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恨她。
恨她的背叛,恨她的谎言,恨她让他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一个被憎恨吞噬的怪物。
可为什么,看着她被雨水淋透,被荆棘刺伤,他的心却像被人生生撕开一样疼?
天快亮时,雨终于停了。
普绪克浑身冰冷,意识模糊,但她仍然没有低头。
然后,她听见了脚步声。
厄洛斯站在她面前,黑翼低垂,金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他伸手,荆棘藤蔓缓缓松开,她的手腕上留下深深的血痕。
“你赢了。”他低声说,嗓音沙哑。
普绪克抬头看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虚弱的笑。
“不,厄洛斯。”她轻声说,“是我们都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