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兰被南宫润牵着手走近,蓝裙上的银铃随着步伐叮咚轻响。她望着手中荷灯,平安符上的字迹是母亲工整的小楷,忽然想起幼时生病,母亲也是这样整夜守在床边,将祈福的纸条塞进她枕头下。“在想什么?”南宫润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他已替她将荷灯放进水中,月白长衫的袖口蹭过她手背,“莫不是怕河灯沉了?”
话音未落,醉梦红的惊呼声从右侧传来。穿红衣的猫女正跺脚嗔怪,冯广坪手忙脚乱地捞着漂远的河灯,他肩头还沾着给醉梦红摘桂花时蹭到的碎屑:“当心烫着!我这就给你追回来!”醉梦红噗嗤笑出声,猫瞳在灯光下亮晶晶的:“笨死了,还不如我家阿橘机灵。”
莲塘水面渐渐铺满荷灯,暖光摇曳着倒映在众人眼底。醉梦紫抚琴的手未停,狐尾玉钗在烛火下泛着琥珀色光晕;纳兰京的笛声转为悠远,惊起沉睡的夜鹭。醉梦熙突然跳上假山,木剑直指星空,白衣在夜风里猎猎作响:“他日我定要让这江南,都听见‘白狼侠女’的名号!”觅风无奈地摇头,却默默握紧腰间的剑,生怕她一个不稳摔下来。
醉梦兰倚着南宫润,看荷灯载着祝福漂向湖心。蓝玉簪在发间轻颤,细银脚链与水波声应和。远处传来醉合德教导姐妹们念诗的声音,混着林秀琪催促添衣的叮嘱。她忽然转身,踮脚在南宫润脸颊落下一吻,在他惊讶的目光里,蓝裙如蝶翩跹着跑向欢闹的姐妹们,只留下满塘荷香与未说完的温柔私语。
荷灯渐次漂远时,一阵细密的雨丝忽然掠过莲塘。林秀琪轻呼一声,忙招呼女儿们回屋:“快些,莫要着了凉!”话音未落,醉梦艾已经蹦跳着躲进苏晚凝撑开的油纸伞下,绿色襦裙上绣着的兔儿灯图案沾了雨珠,愈发鲜活。
醉梦兰被南宫润揽着避到回廊下,蓝裙扫过朱漆栏杆,银铃撞出一串急促的声响。雨滴顺着飞檐坠落,在青石板上溅起朵朵水花,远处的荷灯在雨幕中晕开朦胧的光。“偏生这时下雨。”她嗔怪地望向天空,发间蓝玉簪的银丝在雨雾里泛着微光。
南宫润却笑着从袖中取出一方绣着鼠尾草纹样的帕子,轻轻替她擦去鬓角的雨珠:“倒像是老天爷也想凑个热闹。”他的目光温柔而专注,看着她被雨水洇红的脸颊,“不过这样也好,能多留你一会儿。”
忽然,一声清脆的琴弦断裂声从廊尾传来。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醉梦紫正懊恼地盯着断了弦的瑶琴,紫色裙摆上的狐尾刺绣沾了雨水,愈发显得灵动。纳兰京已经快步上前,掏出随身的绢帕擦拭琴身:“无妨,明日我便寻最好的冰蚕丝弦来。”他说话时,折扇上的狐形坠子随着动作轻轻摇晃,与醉梦紫发间的玉钗遥相呼应。
雨势渐急,醉梦熙却反而兴奋起来,白衣在风雨中翻飞,她抽出木剑舞出朵朵剑花:“这般雨打芭蕉的景致,最适合练剑!”觅风无奈地举着伞跟在她身后,藏青长衫大半都被雨水打湿,却仍固执地将伞倾向她那边。
醉梦兰倚着南宫润,听着雨声与姐妹们的笑闹,忽然觉得心底满是安宁。蓝裙上的银铃与雨点击打荷叶的声音应和,远处传来醉合德哼唱的江南小调,混着林秀琪催促收荷灯的呼喊。她仰头看向南宫润,在他温柔的目光里,忽然希望这场雨永远不要停,好让这充满烟火气的温暖时光,能在醉府的莲塘边,一直延续下去。
雨幕愈发绵密,将莲塘笼在一片朦胧水雾中。醉梦泠突然指着水面惊呼,粉衣紧贴着曲线,鱼尾银饰在雨帘里闪烁:“快看!锦鲤们顶着荷灯游过来了!”只见几尾赤红锦鲤用脊背托起漂散的河灯,在雨水中划出粼粼光痕,引得醉梦红拍着手笑,红衣上的金线猫纹沾了水珠,像是要跃出衣料。
“都回屋喝姜汤!”林秀琪的声音裹着热气传来,她端着铜制汤婆子立在游廊尽头,鬓边茉莉花被雨水打湿,却仍掩不住眉眼间的关切。醉梦甜忙接过汤勺,橙黄裙裾扫过青石板,发间雏鸡发饰随着动作轻颤:“严哥,你也快些,莫要冻着。”燕子严憨笑着应下,伸手替她将滑落的发簪别好。
醉梦兰正要举步,忽觉脚踝一凉。低头见是银脚链不知何时松了扣,在雨水中晃荡。她刚要弯腰,南宫润已蹲下身子,月白长衫下摆沾了水迹也浑然不觉。他修长的手指灵巧地系着银链,抬头时睫毛上凝着雨珠:“若是跑掉一只小老鼠,我可要满江南去寻。”
这话惹得她脸颊发烫,正要反驳,却听假山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醉梦青裹着青纱裙钻出来,发间蛇形金钗缠着几缕湿润的藤蔓,身后的何童抱着浸透的书卷,书生巾歪到了一边:“我方才见有株野生石斛......”话未说完,醉梦熙已经举着木剑凑过去,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四姐又借着采药由头幽会!”
笑声惊飞了廊下避雨的麻雀。醉梦紫倚着朱柱调试断弦的瑶琴,狐尾玉钗在雨雾中泛着柔光;纳兰京撑开湘妃竹伞罩住她,自己半边肩膀却被雨水浸透。醉梦艾突然拽着苏晚凝冲进雨里,绿色襦裙溅满泥点也不在意:“快看!荷叶上的水珠像不像珍珠?”
醉梦兰被南宫润牵着手往暖阁走,蓝裙拖过积水的石板,银铃与雨声交织成曲。廊下灯笼在雨幕中晕开暖光,映着姐妹们追逐的身影。她转头望向莲塘,见醉梦泠正趴在栏杆上,与水中锦鲤说着悄悄话,觅两撑着伞站在她身后,藏青长衫裹住两人的身影。
“冷不冷?”南宫润忽然将她拉近,身上的松香混着雨水气息扑面而来。醉梦兰望着他被雨水打湿的眉眼,忽然觉得,这江南的雨,这满院的喧嚣,还有身旁温热的掌心,都成了岁月最温柔的馈赠。
众人刚踏入暖阁,醉合德已握着狼毫笔,在宣纸上写下“听雨”二字。墨香混着姜汤的辛暖在屋内弥漫,他转头看向女儿们,青布长衫下摆还带着雨渍:“既被困在雨里,不如各作一首诗?”林秀琪笑着将绣帕分给众人擦手,鬓角沾着的茉莉花瓣掉落在衣襟上,“就当给润哥儿看看咱们家的文采。”
醉梦香倚着聂少凯,鹅黄裙上的豹纹刺绣在烛光下若隐若现,率先笑道:“那我可要难为润弟了——谁的诗最得父亲欢心,明日便让润弟跑腿买桂花蜜!”此言一出,醉梦甜立刻拍手附和,橙衣上的雏鸡暗纹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我前日瞧见城西新开的蜜坊,最是香甜!”
南宫润闻言拱手,月白长衫衬得身姿愈发清俊:“愿赌服输。只是姐姐们才学过人,可要手下留情。”他话音未落,醉梦兰已被姐妹们推到案前。蓝裙上的银铃轻响,她望着案头的宣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发间蓝玉簪——方才雨中,他系脚链时温热的呼吸还萦绕在脚踝。
“六姐莫不是被润公子看痴了?”醉梦红突然凑过来,红衣上的金线猫纹几乎要扫到她脸颊。醉梦兰耳尖通红,提笔时却瞥见窗外。雨丝斜斜掠过莲塘,荷叶上的水珠滚落,惊得锦鲤四散而逃。九妹醉梦泠趴在窗棂边,粉衣半干,鱼尾银饰晃出细碎的光,正与觅两哥哥说着什么。
笔尖蘸墨时,醉梦紫已拨弄起修好的琴弦。狐尾玉钗在烛火下泛着柔光,清越琴音混着雨声,惊得醉梦熙搁下木剑,白衣猎猎作响:“这曲子配我的诗正好!”她大剌剌走到案前,狼毫笔饱蘸浓墨,在宣纸上写下“雨夜试剑”四个大字。觅风默默站在她身后,替她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醉梦兰垂眸思索,忽然想起剥菱时南宫润喂来的雪白菱肉,想起他替自己整理发簪时的温柔目光。笔尖落下,墨迹晕染:“银铃摇碎一池雨,菱角藏香半盏秋。莫道江南烟雨细,此身长系故人眸。”写完时,耳边传来南宫润克制的抽气声。她转头望去,见他望着诗句,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漫出来。
屋内众人的笑闹声、琴声、雨声,还有此起彼伏的作诗讨论,都成了朦胧的背景。醉梦兰望着南宫润,忽然觉得,这满纸诗行,都不及此刻他眼中的自己。
醉合德踱步到案前,目光扫过女儿们的诗稿,雪白的山羊胡随着笑意轻颤。他的指尖在醉梦兰的宣纸上顿了顿,墨香尚未干透的字迹里,藏着少女独有的温柔缱绻。"兰丫头这诗,倒有几分你母亲年轻时的才情。"老夫子话音未落,林秀琪便红着脸轻啐一声,鬓边新换的海棠花微微晃动,"又拿我打趣。"
醉梦红突然像猫儿般窜到南宫润身边,红衣上的金线猫纹随着动作流光溢彩。"润公子可要说话算话!"她晃着手中的诗稿,杏眼亮晶晶的,"明日定要带最香甜的桂花蜜回来,否则..."话音未落,冯广坪已笑着将她拉回,递上一杯温热的姜汤。
雨声渐歇,月光透过窗棂洒在莲塘。醉梦泠趴在窗台上,粉衣沾着姜汤的痕迹,鱼尾银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哥哥你看,锦鲤在追月亮呢!"她兴奋地拽着觅两的衣袖,湖面波光粼粼,几尾赤红锦鲤衔着飘落的荷花瓣,在水中划出细碎的银痕。
南宫润悄悄握住醉梦兰的手,蓝裙上的银铃发出细微的声响。"明日买完桂花蜜,"他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泛红的耳垂,"我带你去郊外看萤火虫。"醉梦兰抬眸,正对上他眼底的温柔,仿佛藏着整个江南的月色。
这时,醉梦熙突然跳上矮凳,木剑在空中划出清亮的弧线。"等我闯荡江湖归来,定要写一本比《侠客行》还精彩的书!"她白衣胜雪,发间狼尾流苏随着动作飞扬。觅风无奈又宠溺地摇头,默默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醉梦紫的琴声再次响起,狐尾玉钗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纳兰京倚着廊柱,笛声应和着琴声,惊起一滩栖息的白鹭。远处传来醉梦艾的笑声,她的绿色襦裙沾着墨迹,正追着苏晚凝讨要被偷藏的诗稿。
莲塘边,蛙鸣渐起。醉梦兰靠在南宫润肩头,听着姐妹们的笑闹,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蓝玉簪在发间轻颤,细银脚链与水波声应和,这一刻,岁月仿佛静止,只愿这平凡而温暖的时光,能永远停留在江南的夏夜。
夜风卷着湿润的荷香穿堂而过,烛火在众人的笑闹声中明明灭灭。醉合德突然抚掌笑道:“光作诗无趣,不如玩个击鼓传花的游戏,花落谁手,便要应景唱支小曲儿。”林秀琪忙从箱笼里取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红绸帕,眼角眉梢尽是笑意:“就用我新绣的帕子当花!”
鼓声咚咚响起,红绸帕如流火般在众人手中传递。醉梦兰被南宫润护在怀里,蓝裙下的银脚链随着紧张的气氛轻轻颤动。红绸帕先是落在醉梦艾膝头,三姐羞得耳尖通红,绿色襦裙上的兔儿刺绣随着起身的动作微微起伏,软糯糯地唱了首《采莲曲》。接着又“飞”到觅风手中,少年涨红着脸望向醉梦熙,在众人的哄闹声里,结结巴巴地念了句歪诗,惹得醉梦熙笑弯了腰,白衣上的狼尾纹样随着抖动若隐若现。
当红绸帕突然飘到醉梦兰怀中时,整个暖阁瞬间安静下来。南宫润温热的目光落在她发间的蓝玉簪上,嘴角噙着促狭的笑意:“兰兰可要一展歌喉了。”她脸颊发烫,垂眸瞥见裙摆上沾着的菱角碎屑——那是白日里剥菱时留下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银铃,忽然想起清晨莲塘畔,他喂来的雪白菱肉带着清甜的凉意。
“我...我唱支《菱歌》吧。”她轻声开口,声音如潺潺溪水。蓝衫翻飞间,歌声婉转而起:“青菱采采满莲舟,郎意深深眼底留。莫叹江南烟雨细,菱花镜里共白头...”唱到最后一句,她抬眼与南宫润对视,见他眼底翻涌着深情,仿佛要将她溺毙在那片温柔的深潭里。
歌声渐歇,醉梦紫的琴声再度流淌,与远处莲塘的蛙鸣、归巢夜枭的啼叫融为一体。醉梦泠突然指着窗外欢呼,粉衣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萤火虫!是萤火虫!”只见无数流萤从荷丛中飞起,宛如坠落人间的星河,映得醉梦兰蓝裙上的银饰也跟着明明灭灭。
南宫润趁机牵起她的手,在众人促狭的目光中往门外走去。“说好带你看萤火虫,”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可别让它们等急了。”醉梦兰任由他拉着,听着身后传来姐妹们的调笑,还有醉梦红故意拖长的“早去早回——”,耳尖红得能滴血,却又满心都是欢喜。莲塘的夜,此刻正被温柔与爱意填满。
两人刚踏出暖阁,夜露裹挟着荷香扑面而来。醉梦兰的蓝裙掠过沾着水珠的青石板,银脚链与南宫润腰间的玉佩相碰,发出细碎清响。莲塘对岸,醉梦泠已提着裙摆踩进浅水区,粉衣几乎要沾到水面,鱼尾银饰随着她追逐萤火虫的动作摇晃:“哥哥快看!它们停在我发间了!”觅两举着油纸伞护在她头顶,藏青长衫下摆早被露水浸透,却仍专注地替她驱赶蚊虫。
“当心!”南宫润突然揽住醉梦兰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只见醉梦熙挥舞着木剑从竹林窜出,白衣猎猎作响,惊起一群栖息在柳树上的萤火虫。觅风举着酒壶跌跌撞撞跟在后面,嘴里嚷着:“姑奶奶慢点!这可是纳兰公子带来的二十年花雕——”话音未落,醉梦红不知从哪冒出来,红衣上的金线猫纹在萤火中若隐若现,一把抢过酒壶:“来得正好,姐妹们月下饮酒作诗!”
醉梦兰被南宫润带到莲塘最僻静的角落。此处芦苇丛生,遮掩着半座褪色的石舫。月光透过芦苇缝隙洒下,在她蓝裙上织就斑驳银网。“坐下。”南宫润展开随身带着的狐皮软垫,月白长衫扫过石凳,“早料到你会被萤火虫吸引。”他说话时,袖中滑落出个小竹筒,里面装着用荷叶包好的桂花糖糕。
醉梦兰咬下一口甜糕,碎屑沾在嘴角。南宫润伸手替她擦拭,指尖却故意在她脸颊多停留了片刻:“今日作诗,可有几句真心话?”他的目光灼灼,映着漫天流萤,比莲塘的月色更温柔。蓝玉簪在她发间轻颤,醉梦兰别过脸,耳尖通红:“谁要与你说真心话...”话未说完,一只萤火虫停在她肩头,蓝裙上的银铃突然发出悦耳声响,惊得萤火虫又飞向南宫润的长衫。
远处传来醉梦紫的琴声,混着醉梦甜清亮的歌声。莲风裹着酒香拂过,隐约还能听见醉梦艾与苏晚凝争论诗中平仄的声音。醉梦兰倚着南宫润,看他伸手接住一只萤火虫,暖黄的微光映亮他眉眼:“等明日,我便在你窗下种满夜香花,让萤火虫舍不得飞走。”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惊起芦苇丛中沉睡的水鸟,扑棱棱飞向洒满星辉的夜空。
夜风忽地转急,吹得芦苇沙沙作响。醉梦兰不自觉往南宫润怀里缩了缩,蓝裙上的银铃随着动作发出细碎声响。南宫润见状,毫不犹豫地脱下月白长衫披在她肩头,衣摆间的松香混着夜露的清冽气息,将她整个包裹住。
“冷不冷?”他低头询问,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发顶。醉梦兰抬眸,正巧对上他眼底满溢的关切,心头泛起丝丝甜意,轻轻摇了摇头。此时,一只胆大的萤火虫停在她发间的蓝玉簪上,莹绿的光芒与簪子的幽蓝交相辉映,宛如夜空中一颗坠落的星子。
远处的热闹声愈发清晰。醉梦红举着酒壶跳上石桌,红衣在夜风中猎猎翻飞,金线绣成的猫纹仿佛要活过来一般。“都别拘着!”她大声嚷着,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今日不醉不归!”冯广坪站在桌下,满脸无奈又宠溺,随时准备接住可能摔下来的心上人。
醉梦紫依旧专注地抚琴,狐尾玉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琴音婉转悠扬,与醉梦甜的歌声完美契合。纳兰京倚在一旁,手中折扇轻点节拍,时不时望向抚琴的人,目光里尽是倾慕。而醉梦艾则拉着苏晚凝,蹲在莲塘边,绿色襦裙沾满了泥土也浑然不觉,正兴致勃勃地观察着夜间活动的小昆虫。
突然,一声清脆的惊呼打破了这份和谐。醉梦泠不小心踩滑,整个人跌进莲塘。觅两想也没想,直接跟着跳了进去,藏青长衫瞬间被池水浸透。等他将浑身湿漉漉的醉梦泠抱上岸时,少女粉衣紧贴着肌肤,鱼尾银饰滴滴答答地淌着水,却依旧笑得灿烂:“哥哥,我和锦鲤们说了悄悄话!”
醉梦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轻笑出声。转头却发现南宫润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中带着几分炽热。“笑什么?”他轻声问,手指轻轻划过她泛红的脸颊,“是在笑泠儿,还是在想我们什么时候也...”“才没有!”醉梦兰慌忙打断他的话,脸颊更红了,伸手去推他,却被他顺势握住了手。
四周的萤火虫越聚越多,在两人周围萦绕飞舞,仿佛织就了一道梦幻的光帘。远处传来醉梦熙舞剑的呼喝声,夹杂着醉梦青和何童的吟诗声,还有醉合德与林秀琪欣慰的笑声。这一刻,所有的喧嚣与温柔,都化作江南夏夜最动人的画卷,而他们,是画中最深情的一笔。
莲塘的夜愈发深了,星河倒映在水面,与流萤的微光交织成细碎的银绸。醉梦兰的蓝裙拖曳在沾着夜露的青石小径上,银脚链的声响与南宫润腰间玉佩的叮咚应和,倒像是谁在暗处轻敲着江南特有的小调。
"当心青苔。"南宫润话音未落,已揽住她因踩滑而倾斜的腰身。醉梦兰撞进他带着松木香的怀中,发间蓝玉簪擦过他下颌,惊得停在簪头的萤火虫扑棱棱飞起。远处传来醉梦红的笑骂声——红衣少女正追着偷喝她桂花酿的冯广坪,金线猫纹在夜色里忽隐忽现,活像只炸了毛的小兽。
林秀琪端着新煮的百合粥从厨房转出,鬓边的茉莉沾着露水:"都别闹了!喝碗热粥再歇!"她话音刚落,醉梦泠就甩着湿漉漉的鱼尾银饰冲过来,粉衣上还沾着片荷叶:"娘,我要两碗!方才在水里饿坏啦!"觅两浑身滴水跟在后面,默默把自己的那碗推到少女面前。
醉合德铺开宣纸,借着廊下灯笼的光挥毫。"润哥儿,"老夫子的狼毫悬在墨汁未干的"荷夜"二字上,"明日来私塾,我把珍藏的《江南风物志》借你抄录?"南宫润正要行礼谢过,醉梦兰已扯住他的衣袖——蓝裙上不知何时缠了根菱藤,像极了她白日里剥的菱角藤蔓。
醉梦紫的琴声不知何时换了调子,狐尾玉钗在烛火下泛着柔光。纳兰京从袖中掏出个锦盒,里面躺着的狐形琉璃坠子,在月光下竟与她发间的玉钗一模一样。而醉梦艾正揪着苏晚凝的衣袖,绿色襦裙沾着草屑:"你说!到底是'蛙声喧夏夜'好,还是'虫鸣扰荷眠'妙?"
醉梦熙突然跃上假山,木剑挽出个漂亮的剑花,白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下月庙会,我定要在比武招亲的擂台......"话没说完就被觅风捂住嘴拖下来,少年藏青长衫的下摆还沾着方才救醉梦泠时的淤泥。
醉梦兰倚着南宫润,看姐妹们闹作一团。蓝裙上的银铃轻轻摇晃,惊起栖息在莲篷上的夜鹭。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散了满池碎星。南宫润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完整的桂花糖糕:"早藏好的,就等这会儿。"他说着掰下一角,喂进她唇边,甜味混着夜风,比白日里的菱角更沁人心脾。
林秀琪看着女儿们笑闹的身影,眼角泛起细纹。醉合德搁下毛笔,将写好的字画小心收好。莲塘的蛙鸣渐渐歇了,只剩醉梦紫的琴声还在悠悠流淌。醉梦兰枕着南宫润的衣袖,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看萤火虫绕着蓝玉簪飞舞。江南的夜温柔得能揉碎所有月光,而这样平凡的日子,大抵就是岁月最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