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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32 缝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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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紫纱帐里,七妹醉梦紫指尖银针穿梭如蝶,素手将金丝银线密密缝进鲛绡,绣着并蒂莲的襦衣上渐渐晕开纳兰京最爱的月白色。她望着窗外的海棠,想起前日寒夜归来的恋人眉间覆雪,便把相思与牵挂都织进这袭暖衣里。

斜阳透过雕花窗棂,将斑驳光影洒在七妹醉梦紫的肩头,这位身着紫裳的本源狐女正坐在软榻上,纤长指尖捏着绣针,将带着灵力的丝线细细缝进锦缎里,每一针都缀着温柔与眷恋,她要赶在寒冬来临前,为奔波在外的恋人纳兰京织就一件最温暖的御寒襦衣 。

暮春的西子湖畔笼着层轻纱般的烟霭,醉府后园的紫藤架垂落千串紫穗,将绣楼的雕花窗棂染成朦胧的绛紫色。七妹醉梦紫倚着湘妃竹榻,月白襦裙外披件蝉翼紫纱,腕间的银铃随着穿针的动作轻响,发间九尾狐形状的玉簪在晨光里泛着温润光泽。她垂眸时,眼尾浅淡的绯色如同春日将融的胭脂雪,纤长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七妹又在替纳兰公子缝衣裳?"三姐姐醉梦艾抱着新采的桑叶掀帘而入,青罗裙角沾着露珠,怀里竹篮里的蚕宝宝正沙沙啃食嫩叶,"前日见你连晚膳都忘了用。"

醉梦紫指尖微顿,绣绷上的并蒂莲已绣完半朵,金丝勾勒的莲蕊在鲛绡上泛着微光:"他总说江南春寒,那日归来时袖口都结了霜。"话音未落,窗外忽然掠过白影,八妹醉梦熙踩着飞檐轻巧落地,雪白劲装沾满晨露,腰间软剑还在滴水。

"好啊七姐!"醉梦熙抖落发梢的水珠,狼耳在发间轻轻晃动,"我在钱塘江上与人比剑,你却躲在绣楼里绣鸳鸯!"她探过头盯着绣绷,忽然嗤笑:"纳兰家那公子,倒真像这月白色,冷冰冰的。"

醉梦紫抿唇轻笑,针尖挑起一缕银丝:"他只是面上端着架子。上月父亲书房漏雨,是谁连夜派二十个家丁来修缮?"她想起纳兰京那日裹着狐裘,却执意站在泥水里指挥工匠的模样,耳尖泛起薄红,"你呀,整日舞刀弄枪,当心吓走觅风哥哥。"

醉梦熙顿时炸了毛,狼尾在身后扫来扫去:"我才不稀罕他——"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清越的马蹄声。醉梦紫霍然起身,绣针"啪嗒"掉在地上。透过紫藤花架的缝隙,她看见湖畔官道上,纳兰京的玄色马车正碾过满地海棠,车帘缝隙里露出半幅她亲手绣的紫缎帕子。

斜阳将西湖染成熔金,粼粼波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醉梦紫膝头的月白锦缎上跳跃成细碎的星子。她半倚着九曲阑干,藕荷色襦裙垂落满地流霞,发间九尾狐玉簪随着动作轻颤,尾尖系着的紫色丝绦扫过绣绷,惊起几缕浮动的金粉。

"七姐又在偷偷想纳兰公子啦!"九妹醉梦泠突然从游廊转角探出头,粉色纱衣沾着荷香,发间银鱼发饰随着雀跃的动作叮咚作响,"方才我在湖心亭看见他的马车往码头去了,听说北边商号出了事......"

醉梦紫手中绣针微滞,绣到一半的云纹锦缎上,金丝勾勒的流云仿佛凝住了。她望着天边渐渐黯淡的晚霞,想起前日纳兰京握着她的手说"等处理完这批绸缎就回来"时,指腹还带着常年握算盘的薄茧。指尖不自觉摩挲过锦缎边缘,那里藏着她用狐族灵力绣出的暗纹——只要纳兰京穿上,再凛冽的风雪也侵不透半分。

"别打趣你七姐。"三姐醉梦艾端着青瓷茶盏走进来,翠绿裙裾扫过满地海棠,发间兔耳发饰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这几日阴雨连绵,七妹房里的地龙该添些炭火了。"她将茶盏放在案头,忽然瞥见绣绷上尚未完工的云纹,"这针法倒是新鲜,竟像是......"

"是狐族的守暖咒。"醉梦紫轻声打断,耳尖泛起薄红,"只是随意试试。"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猛地抬头,透过渐浓的暮色,看见纳兰府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溅起的水花在灯笼映照下宛如碎玉。绣针"啪嗒"坠地,她慌忙用袖口盖住锦缎上未绣完的符咒,心跳声却比窗外的雨打芭蕉更急。

雨丝斜斜掠过湘妃竹帘,在窗棂上蜿蜒成珠串。醉梦紫忽然听见马车停在府门前的声响,指尖下意识攥紧锦缎,细密的针脚在掌心压出红痕。她慌忙将绣绷塞进月白绸帕下,却忘了发间紫色丝带滑落,正垂在未绣完的云纹符咒上。

"七姑娘,纳兰公子来访。"丫鬟的声音隔着雕花木门传来。醉梦紫起身时带翻了青瓷茶盏,泠泠水声混着心跳在空荡荡的绣楼里回响。铜镜映出她慌乱整理鬓发的模样,耳尖绯色未褪,倒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动人的娇怯。

踏着铺着软毯的木梯下楼时,正撞见纳兰京跨进门槛。他玄色锦袍下摆还沾着泥水,玉冠歪斜地绾着几缕碎发,平日里矜贵的眉眼此刻竟有些狼狈。可当他抬眼望见醉梦紫,眼底立刻漾开温柔,嘴角勾起的弧度惊落了檐角的雨珠:"紫儿,北边商号遭了雪灾,我......"

"先换身衣裳。"醉梦紫快步上前,忽然瞥见他苍白的脸色,指尖悬在半空又收回。她想起绣楼里那件未完工的暖衣,灵力丝线在暮色中泛着微光,突然有些懊恼自己手脚太慢。纳兰京却似看穿她心思,伸手轻轻按住她发间玉簪:"我闻到紫苏香,是你新制的香囊?"

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从回廊转角窜出来,雪白劲装沾着草屑,狼尾在身后晃得欢快:"纳兰公子这是打了败仗回来?"她扬了扬手中软剑,"不如我教你几招,保准下次......"

"八妹!"醉梦紫又急又羞,耳尖的绒毛都立了起来。纳兰京却低笑出声,玄色袖口不经意扫过她发烫的脸颊:"改日定要向八姑娘讨教。"他目光掠过醉梦紫藏在身后的手背,那里还沾着绣线的金粉,眼底笑意更深,"只是此刻,我更想尝尝紫儿亲手做的桂花糕。"

醉梦紫耳尖发烫,慌乱转身时,绣楼方向忽然传来"哗啦"一声脆响。九妹醉梦泠举着空托盘从游廊冲下来,粉衣沾着糕点碎屑,银鱼发饰晃得叮当作响:"七姐!桂花糕被三姐姐的蚕宝宝打翻了!"话音未落,三姐醉梦艾攥着沾满糖霜的帕子追来,翠绿裙摆扫落满地海棠,兔耳发饰随着喘息轻轻颤动:"分明是泠儿端着盘子去逗蚕匾,才惊了它们......"

纳兰京望着姐妹俩笑闹,眼底霜雪尽融。他伸手接过醉梦紫绞着衣角的手,指腹擦过她掌心细密的针痕,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原来紫儿这些日子,都在为我缝制......"话未说完,八妹醉梦熙突然抽出软剑挽了个剑花,雪白劲装猎猎作响:"少在这儿卿卿我我!纳兰公子,敢不敢现在就跟我比划三招?"

醉梦紫急得跺脚,九条狐尾在身后不安地晃动。纳兰京却松开她的手,解下外袍随手抛给候在一旁的小厮,玄色中衣勾勒出劲瘦身形:"求之不得。"他侧身躲过醉梦熙刺来的剑招,靴尖轻点跃上石桌,动作竟比平日算账时利落百倍。

暮色渐浓,刀剑相击声惊飞了满树栖鸦。醉梦紫倚着朱红廊柱,望着场中身影出了神。晚风掀起她的紫纱裙摆,露出藏在袖中的绣绷——那未绣完的云纹符咒,此刻正随着心跳微微发亮。

正当醉梦熙的软剑与纳兰京的折扇堪堪相抵时,院角忽然传来清脆的鼓掌声。二姐醉梦甜挎着竹篮从垂花门转入,橙色襦裙绣着的金凤随着步伐轻颤,发间鸡毛状的金钗折射着夕阳余晖:“八妹又胡闹,纳兰公子舟车劳顿,哪经得起你折腾?”她将竹篮往石桌上一放,篮里热腾腾的桂花糕还冒着香气,“倒是七妹,快来瞧瞧你腌的糖桂花,竟把后院的蜂儿都引来了。”

醉梦紫刚要迈步,却见纳兰京忽然撤力后退,玄色中衣下摆扫落几片海棠。他弯腰拾起滚到脚边的桂花糕,抬眼望向醉梦紫时,唇角还沾着糖霜:“紫儿的手艺越发精进了。”说罢便要往口中送,惊得醉梦紫九条狐尾齐刷刷竖起,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慢着!这糕......这糕没放......”

“没放紫苏?”纳兰京笑着躲过她阻拦的手,咬下一口松软的糕点,故意含糊不清道,“可我尝着,比往日更甜。”醉梦紫急得耳尖发红,这才想起今晨慌乱间错把花椒当成了糖霜,余光瞥见醉梦泠躲在二姐身后憋笑,跺着脚转身便往绣楼跑,紫纱裙裾扬起的风掀翻了石桌上的绣绷。

月白锦缎轻飘飘展开,未绣完的云纹符咒在暮色中闪烁微光。纳兰京望着那细密的针脚,突然伸手按住要去遮掩的醉梦紫,指尖拂过她掌心的薄茧,声音比西湖春水更柔:“原来这些日子,你夜里点着的不是烛火,是狐族的灵珠。”他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尖,“我这畏寒的毛病,怕是要用一辈子来治了。”

醉梦紫的九条狐尾僵在半空,耳尖的绒毛因羞赧而微微发颤。她慌乱去夺锦缎,却被纳兰京轻轻扣住手腕,玄色衣袖下露出半截缠着纱布的小臂,新伤的药香混着桂花甜腻气息萦绕鼻尖。“商号押运时遇了马贼。”纳兰京顺着她的目光低头,语气漫不经心,“倒是你,”他忽然用缠着纱布的手托起她的下颌,“灵珠耗损过度,眼底青影都褪不下去。”

话音未落,院外忽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大姐醉梦香裹着明黄披风疾步而入,发间豹纹玉饰随着动作轻晃,身后还跟着拎着药箱的三姐醉梦艾。“听说纳兰公子受伤了?”醉梦香扫过纳兰京小臂的纱布,豹目微眯,“我府上新得了百年老参......”

“不过是皮外伤。”纳兰京松开醉梦紫,顺手将锦缎叠好放回绣绷,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绣到一半的云纹,“倒是紫儿,”他转头望向躲在廊柱后的醉梦泠,“九姑娘方才说,厨房的糖罐空了?”

醉梦泠的银鱼发饰“叮”地一响,粉衣少女缩了缩脖子:“我、我什么都没说!”她话音未落,五姐醉梦红晃着九条毛茸茸的猫尾晃悠过来,红衣上沾着草屑,怀里还抱着只偷溜出笼的芦花鸡:“七妹又在给纳兰公子绣东西?昨儿我瞧见你半夜还在......”

“五姐!”醉梦紫的九条狐尾“唰”地炸开,紫纱裙被带起的风掀成涟漪。纳兰京望着她炸毛的模样轻笑出声,拾起落在地上的紫苏香囊系回她腰间,凑近时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明日我带你去绸缎庄,挑最暖的雪缎。”他直起身时,目光扫过绣绷上若隐若现的符咒,唇角笑意更深,“顺便买两斤桂花糖。”

暮色渐浓,檐角铜铃在穿堂风里叮咚作响。醉梦紫的狐尾终于蔫巴巴地垂落,却见六姐醉梦兰抱着账本从角门闪进来,靛蓝裙裾沾着墨渍,发间鼠形银饰随着急促步伐轻晃:“不好了!爹爹私塾的束脩被雨水泡了,那些学子的......”话未说完,纳兰京已从袖中取出叠银票,玉白指尖轻轻点在醉梦紫发烫的耳尖:“明日去绸缎庄,顺路帮老先生置些新笔墨?”

醉梦紫刚要开口推辞,忽闻院外传来清脆的竹板声。小加加挎着竹篮蹦跳而入,素白衣襟沾着草叶,羊角辫上系的红绸带迎风招展:“纳兰公子!阿肆在后院打了野兔子,说是要请您尝尝烤......”她的话被八妹醉梦熙的叫嚷打断,只见白衣狼女扛着软剑从墙头跃下,靴底还沾着隔壁王府的青苔:“正好!烤兔子下酒,吃完再和我比......”

“八姑娘的比试,可否容后再议?”纳兰京接过醉梦甜递来的桂花蜜水,目光却始终落在醉梦紫攥着绣绷的手上,“方才见紫儿的绣针,倒是比我算账的算盘珠还精巧。”他指尖划过锦缎边缘,灵力符咒突然泛起微光,惊得醉梦紫九条狐尾又炸成蓬松的紫雾。

此时,母亲林秀琪端着新沏的紫苏茶缓步而出,淡青色裙裾扫过满地海棠。她望着女儿绯红的脸颊,又瞥向纳兰京缠着纱布的手臂,嘴角漾起温柔笑意:“既是要买雪缎,明日让梦紫陪你去?她自小对针线颜色最是上心。”

醉梦紫慌乱抬头,正撞见纳兰京眼底的笑意。他将茶盏搁在石桌上,发出清越的声响:“求之不得。”晚风卷起他玄色衣袖,露出腕间不知何时系上的紫色丝绦——正是她绣暖衣时剪下的边角料。

夜色初临时,醉府后院飘起烤野兔的香气。小加加蹲在篝火旁,羊角辫随着添柴的动作晃来晃去,素白裙摆沾满煤灰;八妹醉梦熙早已按捺不住,软剑在月光下划出银亮弧线,非要拉着纳兰京“比划三招消食”。醉梦紫躲在葡萄架下,紫纱裙被晚风掀起,露出膝头未完工的锦缎——方才慌乱间,她竟把灵力丝线绣成了盘绕的并蒂莲。

“在躲我?”纳兰京不知何时绕过人群,玄色衣袍沾着烟火气,手中却端着青瓷碗,“醉二姑娘酿的梅子酒,说要给辛苦缝衣的七姑娘补神。”他在石凳上坐下时,袖中滑落枚银簪,簪头雕刻的九尾狐栩栩如生,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光泽。

醉梦紫耳尖发烫,险些打翻酒碗:“你、你怎会......”话未说完,却见六姐醉梦兰抱着算盘从回廊转出,靛蓝裙角扫落几片葡萄叶,鼠形耳饰随着脚步轻颤:“纳兰公子,您前日托我查的账目......”她瞥见石桌上的银簪,突然捂住嘴轻笑:“呀,原来七妹的狐尾藏在这里!”

院角突然传来“噗通”水声,原是九妹醉梦泠为躲羞,一头扎进了荷花池。粉衣少女探出水面时,发间银鱼发饰还挂着水草,惊得满池锦鲤四散逃开。醉梦甜摇着蒲扇走来,橙色裙摆绣着的金凤凰在火光中仿佛要展翅,她将新烤好的桂花糕放在石桌上,笑眼弯弯:“都别闹了,仔细熏着七妹的绣活儿。”

醉梦紫低头望着锦缎上发光的符咒,忽然感觉肩头一沉。纳兰京的玄色披风裹住她微微发抖的九条狐尾,带着体温的布料上还残留着马贼混战的硝烟味。“冷吗?”他的声音混着梅子酒香落在耳畔,“明日绸缎庄,我要订做十床狐绒被——给醉府每位姑娘都添一床。”

醉梦紫的狐尾在披风下轻轻蜷缩,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她低头佯装整理绣线,余光却瞥见纳兰京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正是她前日念叨过的城南老字号桂花糖糕。“说是刚出炉的。”他将油纸包塞进她冰凉的掌心,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指尖的薄茧,“绣得太入神,连晚饭都忘了?”

这话惊得葡萄架上的醉梦红“喵”地叫了一声。红衣猫女晃着九条蓬松尾巴倒挂下来,发间铃铛叮当作响:“七妹何止晚饭,昨夜我起夜,还见她房里灵珠亮得跟满月似的!”话音未落,八妹醉梦熙已踩着剑鞘跃到近前,雪白劲装猎猎作响:“早说!我去劫个糕点铺子来!”

“又在胡言乱语。”醉梦青不知何时盘坐在假山之巅,青色纱衣垂落如瀑,发间蛇形玉簪泛着冷光。她甩了甩墨发,突然轻笑:“不过七妹这灵力,用来绣衣裳倒可惜了。”她指尖轻点,一缕幽蓝蛇火窜出,将篝火映得妖异,“不如绣个能追踪的符咒,省得某些人总不着家。”

这话让纳兰京挑眉轻笑,醉梦紫却急得针脚都乱了。她攥着绣绷站起身,紫纱裙扫落满地星辉:“我、我去给大家添些茶水。”转身时却撞进个温暖的怀抱,抬头正撞见纳兰京含笑的眉眼,他抬手将她耳畔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琉璃:“当心烫着。”

此时,院外突然传来清脆的梆子声。醉梦兰捧着账本探出头,靛蓝裙角沾着烛泪:“都子时了!明日还要陪纳兰公子去绸缎庄呢!”此言一出,醉梦泠从荷花池探出头,粉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我要粉色锦缎!做新裙子!”醉梦熙则晃着软剑起哄:“再买些精铁!我的剑该回炉了!”

醉梦紫望着热闹的姐妹,嘴角不自觉上扬。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绣绷,月光下,带着灵力的丝线正泛着柔和的光,仿佛将满院欢声笑语都织进了细密针脚里。纳兰京的声音再度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尖:“别着急,”他指尖划过锦缎上未绣完的云纹,“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夜风卷着荷香掠过回廊,将院角的竹风铃撞出细碎清音。醉梦紫抱着绣绷要往厨房去,却被纳兰京轻轻拽住袖口。他指尖勾着半卷泛黄的绸缎样册,月光映得墨字边缘发亮:“紫儿瞧这雪缎,”册页翻过,素白绸缎上暗纹如霜花绽放,“绣上你最拿手的并蒂莲,衬你发间的玉簪可好?”

这话惊得醉梦紫九条狐尾齐刷刷炸开,紫纱裙在夜色里如绽开的牡丹。她慌乱后退时,撞翻了三姐醉梦艾新制的桑叶茶,青瓷碗落地的脆响惊动了屋檐下打盹的醉梦香。明黄身影如闪电掠过,大姐的豹尾精准卷住茶碗碎片,发间金豹纹钗泛着冷光:“纳兰公子又逗七妹?当心我让少凯把你商号的账本......”

“大姐!”醉梦紫急得跺脚,耳尖绒毛因羞赧而轻颤。八妹醉梦熙却趁机跃上石桌,软剑挑起纳兰京的发冠,雪白狼耳竖得笔直:“先打过我再说!上次你用折扇挡剑,这次可不许......”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九妹醉梦泠“哗啦”从池塘钻出,粉衣滴着水,银鱼发饰晃得人眼花:“是觅两哥哥的信!驿站的马都跑瘸了三条腿!”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唯有纳兰京不动声色地将绸缎样册塞进醉梦紫怀里。他的玄色衣袖扫过她发烫的脸颊,低声道:“明日卯时三刻,我在绸缎庄备好热粥。”说罢转身混入围看信件的人群,却在经过醉梦红身边时,被猫女九条尾巴缠住脚踝。红衣少女晃着铃铛发饰,眯起眼睛:“想拐走七妹?先过我这关!”

醉梦紫望着纳兰京无奈的神色,突然“扑哧”笑出声。她低头轻抚怀中样册,指尖触到雪缎图样旁用朱砂画的小狐狸,心跳骤然加快。夜风送来远处的更鼓声,她抱着绣绷转身往绣楼走,九条狐尾在身后扫落满地海棠,绣绷上未完工的符咒在灵力波动下,将月光织成细密的温柔。

更鼓声沉沉地漫过西子湖,醉府的灯笼次第熄灭,唯有绣楼的窗棂还漏出星星点点的灵珠微光。醉梦紫倚着雕花窗台,九条狐尾蜷成毛茸茸的紫毯,将膝头的锦缎裹得严严实实。绣针穿梭如蝶,带着灵力的丝线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咬断线头时,忽然听见院墙外传来熟悉的马蹄声。

推开雕花窗,夜风卷着桂花香扑面而来。纳兰京翻身下马,玄色锦袍在夜色中宛如流动的墨,他扬手抛出个油纸包,精准落在醉梦紫怀中:“三更天的桂花糖糕,掌柜的刚揭锅。”他仰着头笑,玉冠上的明珠映着灵珠的光,“明日去绸缎庄,我包下了整条街的绣线。”

“又胡闹!”醉梦紫耳尖发烫,九条狐尾却不听话地轻轻摇晃。她展开油纸包,温热的甜香混着淡淡的药味,这才注意到纳兰京换药的纱布又渗出些血迹,“你的伤......”

“小伤。”纳兰京抬手晃了晃,忽然压低声音,“倒是某人,灵珠都黯淡了。”他从袖中取出枚莹润的紫水晶,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流光,“狐族的宝贝,听说用来照明能省不少灵力?”

话音未落,隔壁传来重物坠地声。醉梦熙顶着鸡窝头扒着墙头,雪白睡衣歪歪扭扭,狼尾还缠着被单:“大半夜调情!信不信我......”她的话被突然亮起的烛火打断,醉梦甜举着油灯探出头,橙色睡衣绣着的金凤随着动作轻颤:“八妹再闹,明早没桂花糕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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