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午后,七妹醉梦紫绾着松烟墨色的发带,素手轻拢紫色狐裘,在纳兰府暖阁中支起红泥小火炉。炉上银壶煮着新收的冬雪,茶烟裹挟着松针清香袅袅升腾,她抬眸望向斜倚青玉榻的纳兰京,见他正将半块桂花糕递到自己唇边,眉眼间的笑意比炉中炭火更暖三分。
雪覆纳兰府的回廊时,七妹醉梦紫正将新采的雪团投入红炉上的青瓷壶,氤氲茶烟裹着松木香袅袅漫过纱帐。她素手撩拨发间紫晶流苏,忽见纳兰京踏雪而来,玄色裘袍沾着碎玉琼花,伸手便将她裹入怀中,笑说这满室茶香,不及怀中狐儿半分清甜。
腊月的江南裹着一层薄纱般的雪雾,西子湖畔的醉府檐角垂着冰棱,在日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光。七妹醉梦紫赤足踩在铺着熊皮毯的紫檀木地砖上,腰间垂落的紫色丝绦扫过满地暖融融的炭火气,她抬手将窗棂推开半扇,远处湖心亭的黛瓦上,新雪正簌簌落在残荷枯茎间。
紫狐耳从她墨色发间探出,沾着的雪粒在炉火映照下泛着微光。她今日换了件月白里子的深紫色云锦袄,领口绣着九尾狐的暗纹,发间松烟墨色的丝绦系着块通透的紫水晶,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指尖捻起一撮新晒的松针,她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环佩轻响。
"又在偷藏私货?"纳兰京玄色裘袍上还沾着未化的雪沫,金丝绣着云纹的衣襟间露出羊脂玉佩,他倚在雕花槅门边挑眉,眼底映着醉梦紫慌乱藏起的松针小布包,"前日刚托人从长白山运来的百年老松,转眼就被某个小狐狸偷光了。"
醉梦紫的尾巴不自觉从衣摆下钻出来,毛茸茸地扫过纳兰京的靴面。她鼓起脸颊将银壶重重搁在红泥小火炉上:"明明是你说要煮雪烹茶,这会儿倒怪起我来了?"话音未落,壶中雪水已咕嘟冒泡,茶香混着松针的清苦漫开。
纳兰京笑着解下裘袍披在她肩头,顺势将人搂进怀里。指尖拂过她耳尖的绒毛,见小狐狸炸毛般要挣脱,他低笑着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早猜到你惦记着桂花糕。"掰开半块递到她唇边,看着醉梦紫琥珀色的眼睛亮起来,像极了幼时在月下追着流萤跑的模样。
"这次的糖霜放得正好。"醉梦紫含着糕点含糊不清道,尾巴却诚实地缠上纳兰京的手腕。窗外风雪渐急,将暖阁里的茶烟晕染成朦胧的雾,她望着壶口袅袅升起的白烟,忽然想起大姐说过的话——寻常人家的日子,原是这般烫贴着心窝的暖。
纳兰京指尖划过她耳后敏感的绒毛,在她炸毛前笑着躲开:"明日带你去灵隐寺看梅花?听说今年的梅花开得早。"见醉梦紫眼睛弯成月牙,他悄悄将另一块桂花糕塞进她掌心,炉火映得两人身影在墙上依偎成画,外头的风雪,倒成了最温柔的背景。
纳兰府九曲回廊覆着三寸厚雪,廊下悬着的冰棱垂成晶莹珠帘,风吹过时叮咚作响。七妹醉梦紫踩着鹿皮软靴,指尖捏着湘妃竹铲,正将新采的雪团舀进青瓷壶。她今日换了件丁香紫掐银丝襦裙,腰间缀着九尾狐形状的银铃,每走一步便发出细碎清音,惊得廊下觅食的麻雀扑棱棱飞散。
红泥小火炉烧得正旺,壶底泛起细密气泡,松针与雪水交融的清香漫过雕花纱帐。醉梦紫踮脚拨弄发间紫晶流苏,忽然瞥见回廊转角处闪过玄色衣角。寒风卷着雪粒扑进来时,她被熟悉的雪松气息裹住——纳兰京的玄色裘袍还沾着碎玉琼花,肩头积雪簌簌落在她发顶。
"怎么偷跑出来受冻?"纳兰京将她冻得发红的指尖捂进袖中,金镶玉扳指擦过她腕间淡紫色狐毛,"大姐刚差人送来新烤的栗子,说你又偷藏了她的桂花蜜。"话音未落,他突然俯身,用裘袍将她整个人兜进怀里,温热呼吸扫过她发烫的耳垂,"倒是这满室茶香......"
醉梦紫尾巴不安分地缠住他腰间玉佩,琥珀色眼眸瞪得溜圆:"又要打趣我!明明是你前日说要煮雪茶......"话未说完,唇上已沾上纳兰京指尖的桂花蜜。她耳尖泛起绯色,刚要张口反驳,却见对方眼底映着跳动的炉火,笑意比蜜饯还要甜三分。
"不及怀中狐儿半分清甜。"纳兰京将她耳后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耳尖绒毛时,惹得醉梦紫痒得缩了缩脖子。远处传来九妹银铃般的笑声,隐约还夹杂着八妹舞刀的破空声,可怀里的小狐狸却红着脸揪他衣襟,尾巴在身后摇成蓬松的紫雾。
雪粒敲打窗棂的声响里,青瓷壶突然发出欢快的咕嘟声。醉梦紫趁机挣开怀抱,却被纳兰京从身后环住腰身,看着她手忙脚乱地往壶里添松针,鼻尖蹭过她发间紫藤香粉,轻声笑道:"明日让厨房备些梅花,我们酿壶醉雪酒可好?"
醉梦紫捏着木勺的手顿了顿,掌心还残留着方才被捂热的温度。窗外雪色茫茫,红泥小火炉将两人身影投在纱帐上,交织成缠绵的影子,她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寻常人家的烟火气,原是这般让人贪恋。
檐角垂落的冰凌突然坠地碎裂,惊得醉梦紫手中的湘妃竹铲轻晃,半铲新雪洒在红泥炉边。她蹲下身捡拾时,蓬松的紫色狐尾不经意扫过纳兰京的靴面,却被他弯腰扣住手腕,玄色裘袍上的碎玉琼花簌簌落在她肩头:“小心烫着。”
纳兰京指尖的温度透过鲛绡衣袖传来,醉梦紫抬头时撞进他眼底的星河。他今日束发的墨玉冠缀着银丝流苏,月白中衣领口绣着暗纹云纹,弯腰时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方才在书房练字,”他用袖口替她擦去脸颊沾到的炉灰,“墨香里总飘着松针味,倒叫人无心临帖了。”
醉梦紫耳尖发烫,尾巴却悄悄缠住他腰间的玉佩:“分明是你昨日说‘雪水烹茶最是清冽’,这会儿倒成我的不是了?”话音未落,青瓷壶突然剧烈沸腾,雪水溅在她腕间,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却见纳兰京已将她整个人护在怀里。
“当心!”他的声音裹着温热气息掠过耳畔,修长手指敏捷地撤下炉上的银壶。壶嘴蒸腾的白雾中,醉梦紫望见他微蹙的眉峰,发间墨玉冠随着动作轻晃,映得侧脸轮廓如刀刻般俊美。“笨狐狸,”他故意板起脸,却用最柔软的力道将她鬓边乱发别到耳后,“若烫出红痕,明日怎么陪你去灵隐寺?”
醉梦紫突然想起今早大姐在厨房说的话——“你这小丫头,对着纳兰公子时尾巴都快摇成风车了”。她慌忙将尾巴抽回来,却被纳兰京眼疾手快地握住毛茸茸的尾尖。“又害羞?”他低笑着将她困在矮榻与红炉之间,雪松气息混着茶香将她包围,“方才是谁说要在梅花树下酿醉雪酒?”
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九妹醉梦泠举着油纸伞蹦跳着跑来,粉衣上沾着零星雪粒:“七姐!二姐说栗子烤好了,还拌了桂花蜜……”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望着暖阁里交缠的身影,眨了眨水润的眼睛,“我、我这就去告诉大姐多留些!”
木门“吱呀”合上的瞬间,醉梦紫的脸烧得比红泥炉还要烫。她伸手去推纳兰京,却被他顺势握住指尖,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明日的梅花,定比这壶雪水茶更甜。”窗外风雪渐歇,夕阳穿过雕花窗棂,在两人相触的指尖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芒。
暮色渐浓,雪粒子簌簌敲打雕花窗棂,将暖阁染成一片朦胧的银白。醉梦紫跪坐在铺着狐皮软垫的矮几旁,丁香紫襦裙拖曳在地,腰间九尾狐银铃随着动作轻响。她小心翼翼往青瓷壶里添着最后一捧新雪,琥珀色眼眸映着跳动的炉火,忽然听见廊下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纳兰京玄色皂靴碾碎薄冰的脆响。
“又偷偷攒了多少松针?”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醉梦紫还未转身,便被裹进带着雪水气息的裘袍里。纳兰京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指尖划过她耳后敏感的绒毛,惹得她尾巴不自觉地在两人之间蓬松炸开,“方才去醉府,岳母特意塞了包野山参,说给你补身子。”
醉梦紫耳尖发烫,伸手去够案上的茶盏转移话题:“明明是你前日缠着母亲要配方......”话音戛然而止,因为纳兰京忽然握住她的手,将温热的茶盏凑到她唇边。他今日束发的银丝缠着紫色丝带,与她襦裙上的滚边遥相呼应,眉眼间的温柔几乎要化作实质:“小狐狸的手这么凉,定是方才偷溜出去采雪冻着了。”
窗外突然传来清脆的竹哨声,是八妹醉梦熙在教二宝练箭。醉梦紫刚要探头去看,却被纳兰京用下巴抵住头顶:“别受凉。”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蛊惑的意味,“等雪停了,我们去西市买些糖炒栗子,再去绸缎庄挑匹紫色云锦,给我的小狐狸做新衣裳。”
尾尖无意识地扫过纳兰京的手背,醉梦紫望着壶口袅袅升起的茶烟,忽然想起三姐说过的话——真正的喜欢,是连呼吸都带着甜味。她转身时撞进那双盛着星河的眼眸,见他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桂花糕的甜香瞬间漫开:“趁热吃,凉了就不酥了。”
咬下软糯的糕点,醉梦紫的尾巴悄悄缠上纳兰京的手腕。远处传来九妹与觅两哥哥的笑闹声,混着厨房飘来的烤栗子香气,将这方暖阁填得满满当当。红泥小火炉噼啪爆开一朵火星,映得两人相视而笑的眉眼愈发温柔。
暮色将雪色染成淡淡的胭脂红,暖阁的窗纸被风掀起一角,簌簌落进几粒雪沫。醉梦紫蜷在铺着紫貂绒毯的矮榻上,九条毛茸茸的狐尾交叠着垂落在青玉案几边缘,随着她搅动茶汤的动作轻轻摇晃。新换的月紫色广袖襦裙绣着银丝流云纹,发间紫晶流苏随着低头的动作擦过脸颊,映得耳尖的绒毛泛着微光。
"在想什么?茶汤都要溢出来了。"纳兰京不知何时解下裘袍,月白中衣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遒劲的肌肉线条。他倚着雕花槅门,手中握着支新折的梅枝,雪水顺着殷红的花瓣滴落在青砖上,"八妹在演武场和觅风比试,把积雪都踏出个擂台来。"
醉梦紫慌忙搁下茶勺,却见梅枝突然伸到眼前。纳兰京修长的手指捏着花枝末端,将沾着雪的红梅送到她鼻尖:"这株开在墙角的最艳,像极了某人偷偷藏在袖口的胭脂。"他故意凑近时,发间墨玉冠的银丝流苏扫过她脸颊,惹得狐耳轻轻颤动。
"又打趣我!"醉梦紫涨红着脸要躲,九条尾巴却先一步缠上纳兰京的腰。她今日特意在尾尖系了紫色丝带,此刻随着动作缠成缠绵的结。瞥见案上冷掉的桂花糕,她突然狡黠地笑起来,拈起半块糕点递到他唇边:"公子方才说茶香不及狐儿清甜,不知这糕点......"
话未说完,纳兰京已张口咬住糕点,指尖却顺势勾住她的手腕。暖阁里茶香与梅香交织,他眼中笑意漫成春水:"看来得把西市的桂花糕全买下来,才能堵住小狐狸的嘴。"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清脆的铜铃声——是醉梦泠抱着食盒蹦跳而来,粉衣上还沾着做糖画时的金箔碎屑。
"七姐!二姐新做了芙蓉酥,说要配着煮雪茶......"醉梦泠的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望着暖阁中交缠的人影,眨了眨水润的大眼睛。她怀中的食盒突然"哐当"作响,露出半截粉色的鱼尾巴——定是又急着赶路,忘了把原形藏好。
醉梦紫的尾巴瞬间炸开,慌忙去整理凌乱的裙摆。纳兰京却不慌不忙地接过食盒,从袖中掏出块绣着九尾狐的帕子,轻轻擦去醉梦泠发间的糖霜:"替我谢过二姐,改日带你们去画舫听曲。"待小妹蹦跳着远去,他突然将人重新搂进怀里,鼻尖蹭过她发烫的耳尖:"明日的梅花宴,可要把尾巴藏好。"
红泥小火炉突然爆出火星,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窗纸上。远处传来醉梦熙练武的吆喝声,混着南宫润教孩童念书的清朗嗓音,随着袅袅茶烟飘向覆满白雪的西子湖。
寒风卷着雪沫扑进窗棂缝隙,将暖阁内的茶烟搅成朦胧的雾霭。醉梦紫跪坐在铺满兽皮的软垫上,九条狐尾不安分地在身后舒展,月紫色襦裙上的银丝流云纹在炉火映照下泛着微光。她正往青瓷壶里撒最后一把松针,忽然听见廊下传来熟悉的玉佩相撞声,紧接着玄色衣角扫过雕花门框,带着满襟雪意的纳兰京已立在身侧。
“又偷用我的雪水?”他屈指弹了弹她泛红的耳尖,指尖残留的凉意让醉梦紫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纳兰京今日换了件镶银丝边的墨色大氅,腰间羊脂玉佩坠着的紫色丝绦与她发间流苏遥相呼应,“方才在书房,连砚台里的墨汁都冻成了冰碴。”
醉梦紫鼓着脸颊将银壶重重搁在炉上,壶嘴瞬间腾起的白雾模糊了两人的视线:“分明是你说‘雪水煎茶最宜’,这会儿倒成我的不是了?”话音未落,她忽然被人拽进带着雪松气息的怀中,九条狐尾下意识缠上纳兰京的手臂。他低头时,发间墨玉冠的流苏扫过她鼻尖,惹得她连打了两个喷嚏。
“笨狐狸。”纳兰京笑着用裘袍将她裹成个团子,指尖却趁机戳了戳她软乎乎的脸颊,“八妹和觅风在演武场打雪仗,把南宫润教孩子们堆的雪人都拆了。”他忽然变魔术般从袖中掏出个锦盒,打开时露出对紫水晶耳坠,“六姐说你总盯着她的发簪瞧,特意托人打磨了这对。”
醉梦紫的尾巴在身后摇成蓬松的紫雾,琥珀色眼眸亮得惊人。她正要伸手去拿,外头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是醉梦泠赤脚踩在积雪上,粉衣下若隐若现的鱼尾沾着冰晶,怀中还抱着个冻得通红的雪人脑袋:“七姐!二姐做的芙蓉酥被五姐偷吃了半盘,我们快去抢……”
女童清亮的嗓音戛然而止,看着暖阁里亲昵的场景,鱼尾巴在裙摆下欢快地摆动。醉梦紫的脸“腾”地烧起来,慌忙去够案上的茶盏掩饰,却被纳兰京先一步握住手腕:“别急,小心烫。”他端起茶盏吹了吹,温热的茶汤递到她唇边时,眼角余光瞥见醉梦泠正踮脚偷看,不由得轻笑出声,“告诉二姐,明日我亲自去府上赔罪。”
窗外暮色渐浓,雪粒子敲打窗棂的声响里,红泥小火炉噼啪爆开一朵火星。醉梦紫抿着热茶,感受着怀中传来的暖意,忽然想起母亲说过,寻常人家的日子,便是这般被细碎的温柔填满。而纳兰京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耳后绒毛的动作,比炉中炭火还要滚烫三分。
暮色彻底漫过黛瓦白墙时,雪势忽而转急。碎玉般的雪粒撞在雕花窗棂上簌簌作响,却被暖阁内红泥小火炉烘出的融融暖意隔在三尺之外。醉梦紫跪坐在铺着织金云纹毯的矮榻上,九条蓬松的狐尾交叠着垂落,月紫色裙摆上银丝绣就的九尾狐图腾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她正将最后几片晒干的桂花撒入青瓷壶,忽然听见廊下传来积雪被碾碎的细微声响。
玄色裘袍裹挟着凛冽寒气掀开珠帘,纳兰京肩头落满雪沫,发间墨玉冠的银丝流苏上也凝着冰晶。他望着矮榻上慌忙起身的身影,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怎么又跪坐在地上?膝盖冻着了明日还怎么陪我去灵隐寺?”话音未落,已然伸手将人打横抱起,转身时裘袍下摆扫落案上半卷未写完的诗稿。
醉梦紫耳尖发烫,九条狐尾不受控地缠上对方手臂:“分明是你前日说雪水配桂花最是风雅……”话未说完,便被纳兰京用指尖抵住嘴唇。他今日换了件内衬雪白狐裘的大氅,领口暗绣的云纹与她裙摆图腾相得益彰,低头时睫毛上的雪晶几乎要扫到她鼻尖:“小狐狸记性倒好,不过——”他忽然轻笑,另一只手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比雪水桂花更风雅的,该是这个。”
糖炒栗子的焦香瞬间漫开,醉梦紫琥珀色的眼睛亮起来,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摇晃。她正要伸手去接,外头突然传来清脆的打斗声——八妹醉梦熙的银铃声混着刀剑相击的清鸣,隐约还能听见觅风的笑骂:“当心!别把雪球砸到南宫先生的书童!”
“又在胡闹。”纳兰京将栗子塞进她掌心,顺势握住那只覆着薄绒的手,“明日让厨房备些姜茶,省得这群小崽子冻出病来。”他说话时,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手背上淡紫色的狐毛,眼底笑意比炉火更暖。醉梦紫咬开滚烫的栗子,甜香混着热气涌上心头,恍惚间想起大姐曾说,幸福原是这般细碎又温暖的模样。
就在这时,木门“吱呀”轻响,九妹醉梦泠顶着满头雪粒探进半个身子,粉衣下鱼尾正不安分地摆动:“七姐!二姐说芙蓉酥重做了,还加了你最爱的……”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暖阁内交握的手,水润的眼睛弯成月牙,“我、我这就去告诉二姐多留些!”
木门重新合拢的瞬间,醉梦紫的脸烧得比红泥炉还烫。她想要抽回手,却被纳兰京握得更紧。窗外风雪呼啸,屋内茶烟袅袅,他忽然将她搂入怀中,声音低沉而温柔:“明日雪停了,带你去断桥看残雪,再买只糖人……就做九尾狐的模样。”
风卷着雪片在窗棂外扑簌簌打转,将暮色染成朦胧的银灰。醉梦紫蜷在铺着厚绒毯的榻上,九条蓬松的狐尾随意散在月紫色裙摆间,随着她搅拌茶汤的动作轻轻摇晃。发间紫晶流苏垂落额前,映得她琥珀色眼眸愈发透亮。红泥小火炉上的青瓷壶正咕嘟作响,松针与桂花的香气漫过雕花纱帐,在暖阁内织就一层温柔的薄雾。
"在发什么呆?"纳兰京的声音带着笑意从身后传来,醉梦紫还未回头,便被裹进带着雪水气息的裘袍里。他今日换了件镶着银丝边的玄色锦袍,腰间羊脂玉佩在炉火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发间墨玉冠的流苏扫过她耳尖,引得狐耳不自觉地抖了抖。"八妹和觅风把演武场的雪都铲去练刀了,结果南宫润带着孩子们在那儿堆了个比人还高的雪狮子。"
醉梦紫鼓着脸颊将茶盏放下:"定是三姐偷偷给他们出的主意。"话虽这么说,尾巴却不受控地缠上对方手腕。她今日特意在裙摆绣了新学的缠枝莲纹,淡紫色丝线在火光中泛着微光,与纳兰京锦袍上的云纹相映成趣。"倒是你,"她伸手去拂他肩头的雪,"又去书房冻了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