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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13 制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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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妹醉梦熙自小便是个爱舞刀弄枪的本源狼女,身着白衣的她总立志要做闯荡江湖的侠女,此刻正于灯下专注制着夜行防风灯,那素白纸灯罩上,已用墨细细绘出了刀剑纹样,而她的恋人——觅家二舅伯觅坤的大儿子大风,正含笑在一旁为她递着裁好的竹篾。

白衣狼女八妹醉梦熙自小便爱舞刀弄枪,立志做闯荡江湖的侠女,此刻正坐在窗前制着夜行防风灯,素白纸灯罩上已细细绘出刀剑纹样,而恋人——觅家二舅伯觅坤的大儿子大风,正含笑倚在桌边为她递上磨好的竹篾。

暮春时节,西子湖畔的垂杨被晚风梳得婆娑,醉府西跨院的窗棂间漏出昏黄烛火。八妹醉梦熙跪坐在临窗的榆木矮榻上,素白箭袖襦裙的下摆铺展如莲,发间狼首银饰随动作轻晃,映着烛光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影子。她左手按住半成型的竹骨灯架,右手执狼毫在宣纸上勾勒,墨线在素白灯罩上蜿蜒成出鞘的长剑,剑穗似要随腕力跃出纸面。

“这刀纹若用金粉勾边,夜里点了灯更显锋利。”话音未落,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已将鎏金漆盒递到她肘边。大风斜倚着雕花窗棂,月白锦袍下摆沾着几片新落的蔷薇花瓣,发冠上的青玉簪随他倾身动作轻颤。他指尖捏着裁得齐整的细竹篾,篾片边缘被磨得光滑,映着烛光泛着青润水光:“今早见你在武场挥剑,剑尖划破晨雾时,倒像极了你画的这柄‘惊鸿’。”

醉梦熙抬眸时,狼眼瞳仁在烛火下泛着琥珀色微光,鼻尖蹭到的墨点被她随意用袖口蹭成淡痕:“昨儿在书铺见着《江湖百器图》,那页夜行灯图绘得忒简单,连个防风檐都没有。”她顿了顿,指尖在灯架竹骨上敲出轻响,“等我做出十盏八盏,往后行夜路时,便能照着剑谱练招式了。”

大风垂眸替她调整灯架角度,指腹擦过她腕间那道练剑时留下的旧疤:“前儿你爹在私塾讲‘侠之大者’,倒让我想起上月你追着偷鸡贼跑了三条街,回来时斗篷上还挂着半片瓦当。”他话音里含着笑,却在触到她微凉指尖时敛了笑意,将铜手炉往她膝间推了推,“江南春夜湿寒,明早还要去武馆扎马步呢。”

窗外忽然飘来蔷薇香,醉梦熙望着灯罩上渐成雏形的刀剑纹样,耳尖微微发烫。她想起三日前在岳王庙,大风将缴获的偷香贼赃物分给乞丐时,腰间佩的那柄环首刀正映着落日熔金——此刻烛火跳跃,映得他眼中笑意也如熔金般流淌,倒比她画的任何刀剑纹样都要亮些。

夜风卷着西子湖的水汽漫进窗棂,吹得烛芯“噼啪”轻响。醉梦熙握着狼毫的手顿了顿,素白袖口滑落露出半截小臂,腕间那串狼牙手链随动作轻晃——那是她十三岁在北山猎到头狼后亲手打磨的,此刻却被大风屈指轻叩了下:“方才去前院时,见你爹在教九妹描红,墨锭都快磨穿了。”他指尖捏着片薄如蝉翼的云母片,正往灯架顶端的防风檐上粘贴,“你娘在厨房炖莲子羹,说要给你补补昨儿练剑时耗的力气。”

醉梦熙鼻尖又沾上点墨星,却浑然未觉,只盯着灯罩上那柄尚未勾完穗子的软剑:“昨儿在藏书阁翻到本《灯阵图》,说若在灯罩夹层嵌云母片,烛光能映出剑影晃动的虚影。”她忽然放下笔,从矮榻下拖出个桐木匣子,里面码着七零八落的竹骨与彩纸,最底层压着张揉皱的草纸,上头用炭笔歪歪扭扭画着带机关的灯架,“你看这处,若加个齿轮,能不能让灯柱转起来?”

大风凑过身时,月白锦袍上的银线绣竹纹拂过她膝头,发冠上的青玉簪险些勾到她垂落的发丝。他修长的手指抚过草纸上歪扭的线条,忽然在齿轮旁画了道弧线:“上月在铁器铺见着的转经筒,轴心上加根牛筋弦便能匀速转动。”说着便从袖中摸出枚铜哨——那是去年她追贼时遗落的,被他拾了去挂在腰间,“若把弦系在这哨子的孔上,转动时还能发出声响,倒像剑刃破风的动静。”

醉梦熙的狼眼倏地亮起来,琥珀色瞳仁在烛火下像落满了碎金。她想起三日前在万松书院,大风为救落水孩童湿透了半幅衣袍,怀里却还揣着给她买的《江湖异闻录》,书页边角都被水渍洇出了皱痕。此刻他垂眸调试云母片的侧影被烛光拉得颀长,睫毛在眼睑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而她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匕首——那是她第一柄亲手打造的兵器,却觉得远不如眼前人眼中的光来得锋利。

“若是灯做成了,”她忽然压低声音,指尖蹭着灯罩边缘的毛边,“能不能陪我去断桥上试灯?听说子时的月光能把剑影投到湖面上。”话音未落,便见大风耳尖微微泛红,手里的云母片险些滑落,却又强装镇定地咳了声:“先把这盏的刀剑纹样勾完,你娘的莲子羹该凉了。”窗外的蔷薇花枝被风拂动,有片粉白花瓣恰好落在他发冠上,像谁偷偷缀上的糖霜。

烛火忽然晃了晃,醉梦熙瞥见大风发冠上那片蔷薇花瓣,伸手想替他取下,指尖却先触到他微烫的耳廓。他猛地一颤,手里的云母片“叮”地滑落在灯架上,惊得窗台上歇着的夜鹭扑棱棱飞起,翅尖扫落半片垂下来的紫藤花。

“你娘的莲子羹……”大风弯腰去捡云母片,发冠上的青玉簪却被醉梦熙束发的银狼首勾住,两人近在咫尺间,能看清彼此睫毛上沾着的烛火星子。她闻到他衣襟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方才在铁器铺沾的机油味,忽然想起今早撞见他蹲在井台边磨竹篾,晨光里他后颈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腕间缠着的绷带还渗着昨日替她修箭靶时蹭的血痕。

“方才在厨房,”她忽然没头没脑地开口,指尖绞着狼牙手链,“二姐说你昨儿帮她给鸡搭窝,把新买的锦袍都勾破了。”话音未落,就见大风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边角磨圆的羊脂玉——那是他上月在典当行看见的,说雕工像极了她练剑时的模样。玉块触手生温,倒比她握了半夜的狼毫暖上许多。

窗外的更夫敲过三更,梆子声混着西湖的浪涛传来。醉梦熙忽然把羊脂玉塞回他掌心,抓起案上的狼毫往灯架上蘸金粉:“等这盏灯成了,要在灯座刻‘侠’字。”她说话时狼眼亮晶晶的,鼻尖的墨点被烛光染成琥珀色,“去年在灵隐寺,老和尚说侠字底下是个‘夹’,得夹着肝胆走江湖。”

大风替她扶稳灯架,指腹擦过她手背上的薄茧:“前儿你追着拐子跑过苏堤,回来时鞋底子都磨穿了,却把救下的女娃送回了家。”他忽然从腰带里抽出柄短匕——那是她送他的生辰礼,柄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风”字,“你说要闯荡江湖,可这江南水网纵横,夜里行船最怕迷了方向。”

金粉在灯罩上勾出剑穗的纹路,醉梦熙望着烛火里跳动的金线,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岳王庙,大风把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肩上,说江湖路远,先从制灯开始练着眼力。此刻他垂眸调试灯座机关的侧影被拉得老长,月白锦袍下摆扫过她散落的裙裾,而她悄悄把狼牙手链解下来,想系在灯架的铜环上——却在触到他指尖时,听见他低声说:“等灯亮了,我陪你去断桥上刻剑谱。”

檐角的铜铃忽然响了,碎玉般的声音里,有片紫藤花瓣落进未干的金粉里,像谁在江湖梦的边角,偷偷缀上了枚星子。

更漏滴到第四响时,醉梦熙忽然将狼毫往笔洗里一蘸,墨汁在清水中晕开,像极了大风眼中此刻漾开的笑意。他正用细锥在灯座底座刻字,月白袖口挽到小臂,露出道去年替她挡箭时留下的疤痕,烛火下泛着淡粉色,倒比案头新插的蔷薇更显鲜活。

“昨儿在兵器铺,”她忽然用狼毫尾端戳了戳他手背,素白箭袖滑落露出半截缠着绷带的手腕——那是今早练剑时不慎扭伤的,“看见个走江湖的卖艺人,那把会转的流星锤倒像极了我们想做的灯轮。”话音未落,大风已放下刻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枚小巧的铜铃铛,正是她上月念叨着要给马鞭配的饰物。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落了起来,淅淅沥沥打在芭蕉叶上,与灯芯爆裂的“噼啪”声混作一团。醉梦熙盯着灯罩上那柄用金粉勾边的软剑,忽然想起三日前在破庙躲雨,大风把自己的斗笠扣在她头上,自己却淋得透湿,还笑着说江湖儿女本就该经风沐雨。此刻他指尖捏着铃铛往灯架上系,青玉簪在发间轻晃,倒让她想起说书人讲的侠客腰间悬的玉佩。

“若是灯做成了,”她忽然伸手替他拂去肩头的烛灰,狼眼在烛火下亮晶晶的,“要去孤山试灯。听说那里夜半常有剑客练剑,剑光能劈开湖面的雾。”大风系铃铛的手顿了顿,指腹蹭过她腕间的狼牙手链,忽然从袖中摸出块磨好的牛皮——那是他今早特意去皮货铺买的,说要给她做个新的箭囊。牛皮触手温热,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倒比她用了多年的旧囊柔软许多。

雨势渐大,打在窗棂上的声音像谁在轻轻叩门。醉梦熙忽然抓起案上的羊皮纸,上面用炭笔勾勒着改良后的灯架图,齿轮旁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狼头。她想起今早撞见大风在院子里对着木人桩练剑,用的正是她教他的“狼牙七式”,招式虽生涩,眼神却像极了她第一次猎到狼时的模样。此刻他垂眸看图纸的侧影被烛光映在窗纸上,与她画的狼头剪影叠在一处,倒像是谁在江湖的画卷上,偷偷描了两笔寻常岁月。

“你看这铃铛系在灯穗上,”大风忽然开口,指尖点着图纸上的狼头,“转动时发出的声响,能不能盖住夜行时的脚步声?”他说话时呵出的热气拂过她耳畔,惊得她手一抖,炭笔在狼头眼睛处多画了道弧线。而窗外的雨夜里,有盏未完工的防风灯静静立在案头,素白灯罩上的刀剑纹样在烛火中明明灭灭,像极了某个狼女的江湖梦,正被心上人用竹篾与金粉,细细织进江南的春夜。

雨丝渐密成帘,打在窗棂的芭蕉叶上沙沙作响,烛火被风拂得明明灭灭,将醉梦熙素白襦裙上的暗纹狼头绣样映得忽隐忽现。她正用细毛刷给灯罩边缘的刀剑纹样扫金粉,狼眼专注时瞳仁会凝成琥珀色的光点,鼻尖新蹭上的墨痕被烛火镀成暖黄,倒像谁恶作剧点上的糖霜。

“方才去前院,”大风忽然将一块暖手的铜炉往她膝间推了推,月白锦袍袖口的银线竹纹擦过她垂落的发梢,“见你爹在教九妹认‘侠’字,墨砚都快磨穿了。”他指尖捏着片削得薄如蝉翼的云母片,正往灯架顶端的防风檐缝隙里嵌,指腹的薄茧蹭过云母片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那是常年替她打磨兵器留下的痕迹。

醉梦熙手腕轻转,狼毫在灯罩上勾出剑穗的流苏,金粉随动作簌簌落在案头:“昨儿在书铺翻到《灯经》,说西域有种‘走马灯’,能借烛光转动映出人影。”她忽然放下笔,从匣底翻出半块碎玉——那是上月在断桥捡的,边角被磨得圆润,“若把这玉嵌在灯柱上,转动时会不会像剑刃反光?”

大风凑过身时,发冠上的青玉簪险些勾住她束发的银狼首,两人鼻尖相距不过寸许,能看清彼此睫毛上沾着的细小烛灰。他接过碎玉放在灯架齿轮旁比划,忽然低笑出声:“前儿你追着偷鱼的野猫跑过三个鱼塘,回来时靴筒里还淌着水,却把鱼护给了卖鱼的瞎眼婆婆。”话音未落,便见醉梦熙耳尖泛红,伸手去抢碎玉时,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练鞭时新添的红痕。

更夫敲过五更的梆子声混着西湖浪涛传来,醉梦熙望着灯罩上渐成雏形的刀剑金纹,忽然想起三日前大风在铁匠铺替她淬火长剑,火星溅在他月白衣摆上烧出细密的洞,他却笑着说这是“江湖的记号”。此刻他垂眸调试齿轮的侧影被烛光拉得颀长,睫毛在眼睑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而她悄悄摸了摸腰间的匕首——那是他送的第一柄兵器,却觉得远不如他眼中映着的烛火温暖。

“等灯转起来,”她忽然用狼毫尾端戳了戳他手背,指尖触到他手背上练剑时的旧疤,“去宝石山试灯好不好?听说那里的石阶夜里会映出前人的剑痕。”大风捏着铜铃铛的手顿了顿,铃铛“叮”地轻响,惊飞了窗台上歇着的雨燕。他没说话,只是从袖中摸出条新制的牛皮鞭——鞭梢缀着她最爱的狼牙,却在递过来时,把自己的手也覆在了她手背上。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穿过雨雾,恰好落在案头未完工的防风灯上。素白灯罩上的刀剑纹样在晨光中闪着金粉的微光,而狼女与她的心上人还在低声商量着灯架的机关,仿佛这江南春夜里的烛火与雨丝,都将被细细织进那盏承载着江湖梦的灯影里,随齿轮的转动,在寻常岁月里刻下永不褪色的锋芒。

晨曦微露,第一缕金光穿透窗棂,恰好落在醉梦熙素白的箭袖上,将袖口绣着的暗纹狼头映得栩栩如生。她正用细针将最后一枚铜铃铛系在灯穗末端,狼眼在晨光中泛着琥珀色的柔光,鼻尖那点顽固的墨痕被她用指尖蹭成了淡淡的月牙形。

“你看这铃铛系在剑穗纹样旁,”她忽然举起灯罩,让晨光透过宣纸,刀剑纹样的金粉在光影中流转,“起风时铃铛响,倒像剑刃破风的动静。”话音未落,大风已从袖中摸出一小团银线,指尖灵活地绕着线轴:“昨儿在锦绣坊见着的冰蚕丝,据说能承十斤力道不断。”他说话时,月白锦袍领口露出的锁骨处,有道极淡的齿痕——那是去年她练鞭失控时不慎留下的,此刻被晨光镀上金边,倒像谁用细笔描了道暖玉。

窗外传来二姐醉梦甜唤鸡的声音,“咯咯”的禽鸣混着远处西湖画舫的橹声,织成江南清晨独有的乐章。醉梦熙盯着灯架底座刻着的“侠”字,忽然想起三日前大风在岳王庙替她求的平安符,朱砂字迹已被汗水晕染,却还好好收在她的剑鞘里。此刻他垂眸穿银线的侧影被晨光勾勒得柔和,发冠上的青玉簪坠着颗露珠,是方才去院子里折蔷薇时沾上的。

“方才去厨房,”大风忽然将冰蚕丝穿过齿轮轴心,指腹蹭过她腕间的狼牙手链,“你娘让把莲子羹热一热,说你昨儿练剑到子时,该补补气血。”他顿了顿,从腰间解下个牛皮囊——那是她用旧的箭囊,被他缝补成了工具袋,此刻掏出枚磨得光滑的鹅卵石,“这是前儿在断桥捡的,你看能不能嵌在灯座当镇纸?”

鹅卵石触手微凉,上面却用朱砂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狼头,显然是大风的手笔。醉梦熙忽然笑出声,狼耳发饰在晨光中轻轻抖动:“你这画功倒像九妹描红时的水准。”她说着便抢过石头,用狼毫在狼头眼睛处点了两点金粉,“等灯亮了,把这石头放在灯座下,就当是我的‘压寨之宝’。”

更远处传来私塾开蒙的诵读声,隐约是父亲醉合德在教《侠客行》。醉梦熙望着案头渐成雏形的防风灯,素白灯罩上的刀剑纹样在晨光与烛光的交织中明明灭灭,忽然想起昨夜大风说的“江湖路远,先从制灯开始”。此刻他正替她将狼牙手链系在灯架顶端,银狼首与铜铃铛碰撞出清越的声响,而她悄悄将那枚画着狼头的鹅卵石塞进他掌心,触到他因常年握剑而生的厚茧时,听见他低声说:“等辰时三刻,陪你去武馆试灯影练剑。”

檐角的雨珠恰好滴落,打在窗下的蔷薇丛中,惊起两只衔着草叶的麻雀。未完工的防风灯静静立在晨光里,素白的灯罩吸收着天地初开的微光,仿佛某个狼女的江湖梦,正被心上人用竹篾、金粉与晨光,细细编织成能照亮前路的灯影,在这江南烟雨中,与寻常岁月里的刀剑声、铃铛响,共同谱成一支不谢的歌谣。

辰时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铜钱似的光斑,醉梦熙正用细毛刷扫去灯罩上多余的金粉,素白襦裙下摆沾着几点墨渍,像不小心落上的蝶翅。她狼耳发饰随动作轻颤,露出后颈处那颗朱砂痣——大风总说那是她作为狼女的星芒,此刻却被垂落的发丝半掩,只在低头时若隐若现。

“你看这灯柱的机关,”大风忽然将一截削好的檀木轴递到她面前,木轴上用阴刻手法雕着流云纹,“若把牛筋弦系在这处,转动时能带动灯罩的刀剑纹样投影。”他说话时,月白锦袍袖口磨出的毛边擦过她手背,那里有道他替她挡暗器时留下的疤痕,如今已淡成浅粉色,却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窗外传来五姐醉梦红逗弄猫儿的笑声,混着前街糖画摊的铜锣响,织成江南市井独有的喧闹。醉梦熙接过木轴比划,忽然想起三日前大风在铁器铺为她打制箭头,火星溅在他发间,竟把一缕青丝烫成了卷曲的模样,他却笑着说这是“江湖火漆印”。此刻他垂眸调试齿轮的侧脸被阳光镀上金边,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扇形阴影,倒让她想起说书人讲的侠客图里,那些隐在光影中的温柔眉眼。

“昨儿在万松书院,”她忽然用狼毫尾端戳了戳他手腕,指尖触到他常年握剑的厚茧,“看见个游学先生的灯笼,底座能拆成匕首。”话音未落,大风已从腰带里抽出柄短刃——正是她送他的生辰礼,柄上刻着的“风”字被摩挲得发亮,“我把灯座夹层加宽了,能藏你那柄淬毒的梅花针。”他说着便演示机关,檀木轴转动时发出“咔哒”轻响,惊得梁上燕子窝里探出几只雏鸟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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