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一个白色房间的床上，身上什么都没穿，只盖着一张薄薄的纺织物，床边还围了一圈绿色的帘子，把床和自己遮住了一半。他透过没有遮住的另一半，刚好可以看到李蓝兰站在房间外，她透过玻璃看着他，眼里浸满了泪水。

陈蝶想开口问李蓝兰，妈妈别哭了。但是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怎么也张不开口。

他想起身，他想逃跑。可是刚一回头，却发现自己又站在一个空荡荡的教室里。

胡青坐在窗边，朝他扔来一个纸团，脸上挂着坏笑。陈蝶低头打开，纸团里写着一句话：

“你叫陈蝶啊？”

他愣住了。

身后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是阿飞。他歪着头，一脸古怪：“哎呀，你又来了，你怎么老回来啊？”

“回来？什么回来？”陈蝶低声问道。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阿飞神情复杂。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教室门“砰”一声被撞开——赵琴冲了进来，眼神扭曲，手上满是血迹。

“哈哈哈，找你好久了！”她张牙舞爪地朝他扑来。

“救命……”陈蝶回头看向胡青。

“别怕，我陪着你。”胡青温柔地说，嘴角扬起一丝让人安心的弧度。

可下一秒，赵琴已扑到他面前。

“啊！！！”

——

陈蝶猛地惊醒，剧烈喘息，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枕边。他坐起身，喘着粗气，喉咙干得发紧。

他躺在负十四层的临时宿舍，胡青还睡着。可他的心跳，仍像鼓点一样疯狂跳动。他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手表，屏幕闪了一下，AI李蓝兰的身影在一束微光中浮现。

“做噩梦了？”AI李蓝兰温柔地看着他，悄声说。

“嗯。”陈蝶点点头，仍心有余悸。

“梦到什么了？想跟我聊聊吗？”她继续温柔地问。

“我梦到，我好像在《新世界》里，然后一会儿又出现在——好像是一个病房？我说不上来。”他顿了顿，语气低落，“我看到你……看到我妈在哭，然后下一秒我又和胡青在上课……然后赵琴突然冲进来要杀我。”

AI李蓝兰愣了愣，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

“对了……赵琴是你……算了问你也不会说。”陈蝶没有理会AI李蓝兰的沉默，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点试探。

AI李蓝兰缓缓开口道：“嗯，是我做的。”

陈蝶没有表现得诧异，低头看向手表，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这玩意儿……这么厉害么？”

“不是它厉害，而是……”AI李蓝兰轻声道，“而是我……是李教授厉害。”

陈蝶默不作声，似乎在消化什么信息。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表带。

AI李蓝兰见他情绪平复下来了，“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你是说？”陈蝶抬头看向她。

“我很担心你，不过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嘛。”AI李蓝兰笑了笑，虽然那笑容带着一丝忧伤。

“我只希望你……健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