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细雨霏霏,像极了沉默而无声的囚笼。许嘉宁站在书房门口,指尖紧紧捏着掌心那枚小小的金属片——备用钥匙,被她藏在指甲盖下,掌心一丝一丝地渗出汗。
她已经学会不哭了。
沈砚的温柔是带着桎梏的。他会为她披外套,会喂她吃药,会在深夜轻声唤她“嘉宁”。但他也会在她每次想逃走、想挣扎的时候,用一双手,温柔地将她推回深渊。
他不是用锁链捆住她的手脚,而是用爱情,束住她的心。
她学会了笑,在餐桌上配合他的节奏说话;她学会了配合,在他疲惫归家时倒好茶水、摆好拖鞋。她甚至在某一天的清晨,轻声问他:“你今天很忙吗?”
沈砚抬头,眼神柔了几分,揉了揉她的发顶:“不忙,晚上早点回来陪你。”
就是在那天晚上,她借口打扫房间,把那台林屿川留给她的旧手机从柜子暗格中挖了出来。
她很小心,在深夜躲进洗手间,把手机藏在浴袍口袋里,轻轻开机,调成静音。可手机只闪了一下,就陷入无服务的死寂。她试了几次,无论如何都连不上信号。
果然……沈砚早就控制了这里的一切。
她没有慌,轻轻把手机关掉,再次藏好,脸上没有一丝失落。
她不能再输一次。
**
第二天,阳光洒落,沈砚正在庭院修剪花枝。许嘉宁抱着一条毯子走出来,递给他:“你穿得太少了,小心感冒。”
沈砚愣了一下,接过毯子,眼里是一丝复杂:“嘉宁。”
“嗯?”
“最近你很乖。”他说得缓慢,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确认,“是不是……真的放弃了?”
许嘉宁笑了一下,眼神澄澈无波:“你说不让我靠近你,也不让我靠近别人,那我还能做什么?”
沈砚看着她,手指微微收紧。
她没有哭,没有质问,只是平静地陈述。越是这样的平静,越像是在悄悄拔出藏在心里的利刃。
他低声说:“你想给谁打电话?”
“朋友。”她答得自然,“很久没联系了,怕她担心。”
沈砚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起身,摸了摸她的发顶:“等我安排。”
她垂下眼,顺从地点头:“好。”
这一刻,她心里是冰冷的。
“安排”,他从不是真心要她联系谁,他只是在一步步制造服从的幻觉。他知道她没有母亲,没有依靠,所以更容易被孤独击倒。
但她不是那个在台阶上蜷缩着哭的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