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分局,凶手的审讯被交给了行为分析小组。而那位名字叫做阿尔文·丹尼的医生,面对的则是两名资深侧写师的审问,
根据犯罪流程来说,犯罪人自动投案,是自首成立的前提条件,接着凶手应当主动、直接向司法机关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实,听候处理。
而现在阿尔文·丹尼的主动供案,雷欧看着审讯厅内那个自称是凶手的中年男人痛哭流涕,实际上根本不需要侧写师的审问,男人已经完全交代了三起作案的全部过程——
但是一切都太不正常了。
从他们之前的分析中,所有死者都是在后脖颈处约5英寸的伤口,据法医组验证,由于凶器直入延髓,所以在死亡过程中毫无痛苦。
并且在2号死者的工作室中,毫无门窗破坏强行侵入的痕迹,也就是因为犯罪现场毫无发现任何头发,DNA鞋印等等,警方才认定凶手是个非常冷静又克制的人,他深谋远虑,绝不会是像现在这样情绪崩溃的供述所有案情。
“他交代了所有事情,案发时间地点过程,凶器也都被证案组收集归案,”审讯小组的另一位负责人摸着下巴很是苦恼:
“但是动机很不明确,他声称自己是被恶魔诱惑挟持的,之所以自首是因为杀人的罪恶感。另外,在3号死亡现场的公园,那里安排的录音机,也收集到了相关音频证据,的确是阿尔文·丹尼的忏悔。”
“有没有监测过他的精神病史,他是宗教信徒么?”雷欧紧紧盯着审讯室的凶手,那个男人隔在导向玻璃镜之后,案情交代过程中,极度情绪不稳定。
阿尔文·丹尼尔突然双手撑住桌面轰地站了起来,然而与愤怒的表现不一样,他站在那儿,愧疚的眼泪掉落下来,张大了嘴巴大厨悲鸣的叫声。
这时,莱尼打开副审讯厅的门进来,对雷欧说:
“头儿!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证据对比分析完毕,这就要结案交由司法部处理,局长电话问什么时候准备新闻发布会?”
………………………
等今天的工作结束,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在大后天的庭审之前,雷欧终于算是有了一个短暂的假期,所以他决定作为一个病人,在医院老老实实待着,并毅然谢绝了莱尼等人要陪护的要求:
“有这个功夫,你还不如加班加点写报告。”
于是,雷欧在分局大门口拒绝了莱尼的“再进一步”,并一副身残志坚的模样,在路边准备给自己叫一辆黄色出租车。
就在这时,纽约的深夜街头上,隔着马路,雷欧竟然看到了靠着车等候的范伦丁,抽着一根烟。
昏暗的街灯,把远处那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八月的夜并不是很冷,然而夜灯下的单人身影,却有种别样的孤寂感。
虽然不知道范伦丁在那里多久了,但是脚下的不少烟头告诉雷欧,对方等待的时间绝对不会短。
看到雷欧出来,他便掐灭了烟,向对方走去:
“我送你去医院吧。”
车上的气氛很沉默,只有范伦丁身上的烟味儿萦绕在车厢中,若有若无的撩拨着雷欧。
“靠左边停下,这个位置就可以了。”
车窗外可以看到医院大门就在不远处,为了打破这要死人般的寂静,雷欧提前出声,在心里咒骂自己就不应该上范伦丁的车,简直是脑子有病!
车停在了医院旁边,出于一种羞恼的心情,他准备下车开门的动作不由得带上两分不知道冲着谁的怒气。
“雷欧等一下,我有话要说。”车后座的开门突然被锁上,罪魁祸首范伦丁拦住了正要下车的雷欧。
“你想说什么?”雷欧敛去话中温度,虽说不见怒色,范伦丁也知道他那点本就没有多少的好心情,怕是已被自己弄得半分不剩了:
“你接下来要说的,要么是解释预言真相的话题,可根据你我二人关系亲近程度来看,这个完全不合理;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为了缓和关系,会说一些谎话来诓骗我——”
雷欧心情很差,案情接连的奇怪变化已经令他心力憔悴,再加上一天都没有吃饭,和需要重新包扎的骨折左腿。
范伦丁此人,看似举止体贴亲密,礼貌周道得让人挑不出丁点不是,可实际上雷欧对他总有一些抗拒的危险直觉。
就这么会儿功夫,就又令人心头生生憋出一口闷气,于是嘴里说出的话也不由得带着些刻薄的意思:
“那么,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