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么?”雷欧皱眉。
“艾略特家族已经渗透了司法系统。”范伦丁压低声音,“我的律师团队今早被强制更换,安保人员也全部调岗。他们正在清除所有可能的证人。”
雷欧的指节捏得发白:“所以你早就预料到会这样?”
范伦丁面色平静,似乎毫不为了自己的处境而担忧:“我看到了十七种可能,其中十六种都以证人'意外身亡'告终。”
“那第十七种呢?”
范伦丁突然倾身向前,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你。”
“我的团队再专业,也防不住度玛的干扰。”范伦丁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你可以。你在屠宰场那次,是唯一一个能识破镜中幻象的人。”
雷欧想起火场里那个扭曲的倒影,脑中一闪而过了一些东西——度玛在倒车镜中的那些话现在不受控制的在脑中浮现:【他一直再利用你。】
“雷欧,你现在是我唯一能够相信的人。”范伦丁似乎看穿了他的念头,坦然承认,“度玛无法通过镜子影响你,这很...特别。”
雷欧抿了抿唇:“这就是你坚持要我来见你的原因?”
范伦丁微微颔首:“看守所的镜子都被我打碎了,但探视室的防弹玻璃...”
他的目光扫过两人之间的透明屏障,“它足够厚,度玛暂时渗透不了。”
“所以你他妈是在利用我?”雷欧的声音陡然提高,引得狱警向这边张望。
范伦丁突然伸手按在玻璃上,掌心贴着雷欧的指节:“我需要一个清醒的盟友。”
他的眼神罕见地流露出恳切,“雷欧,在所有可能的未来里,只有你出现的那个分支...我看不到结局。”
雷欧盯着两人几乎相触的手,似乎终于放弃了点什么,他张了张嘴,艰难的开口:“你又在说谜语。”
“这不是谜语。”范伦丁罕见的苦笑,“这是求救。”
两人的视线在玻璃两侧交汇,无声地传递着某种信息。
雷欧突然伸手,掌心贴在玻璃上,仿佛要穿透它抓住什么,下定了决心似的:“我会把你弄出来。”
范伦丁的睫毛颤了颤,随即轻笑,指尖轻轻点上玻璃,正好抵住雷欧的掌心:
“那我拭目以待,亲爱的雷欧。”
探视时间结束,狱警走过来示意范伦丁该回去了。
金发男人站起身,最后看了雷欧一眼,灰眸在灯光下深邃如渊:“别相信任何反光的东西。”
雷欧的指节捏紧,但他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
走出看守所,雷欧站在雨中,任由冰凉的雨水打湿他的脸。
他的脑海里回荡着范伦丁的话——
“别相信任何反光的东西。”
范伦丁这句话的意思是——
度玛在镜子里。
而范伦丁......正在被它一点点侵蚀?
雷欧掏出手机,给亨利发了一条消息:“我需要见艾米丽·汤普森,现在。”
雷欧挂断电话,抬头看向灰暗的天空。
他会把范伦丁弄出来。
不管代价是什么。
至于这家伙究竟有没有利用自己——雷欧点燃了一根烟,沉默的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