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凌华,“听闻夜王殿下头疾严重,我正好有一味药可以医治,凌副将不想要,那夜王可还要再多忍几十年了。”
凌华愣了,低头垂眸问,“什么条件?”
谢无忧见计划得逞,故作娇弱的往凌华身上倒去,“凌副将这一巴掌,打得奴家好疼啊,要凌副将吹吹才好。”
凌华照做。
谢无忧见凌华俯身,飞快抬头夺来一吻,还挑衅似的舔舔唇。
凌华用尽全力,再次推开了谢无忧。
“凌副将不信我?”谢无忧委屈地问,又借势将凌华压倒。
她坐在她身上,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纸团,打开给凌华看。
“药在这,我不会骗你了。”
凌华没理,由谢无忧坐着。
谢无忧知道,这是个机会,她把握住了。
于是,她将药往凌华衣服里塞,又通过一堆装可怜的话,让凌华换上了那套衣裙。
四目相对,积压的感情一触即发。
谢无忧侧目看向窗外,脑内一片空白,视线也硬生生被泪水模糊了,除了眼前的凌华,什么都忘了。
窗外的天空已然暗淡,只有点点星光。不知何处传来几声鸟叫,打破了这寂静的夜。
不多时,夜风起了,惹得树枝摇晃,也摇落了些许树叶。
*
次日,凌华醒得早,稍稍活动了下有些麻木的手,换上自己的骑装,又从谢无忧脱下来的衣物里找到了钥匙,给自己解开了脚腕上的铁链。
谢无忧睡得熟,凌华也没去惊扰,她打开房门,发现了三个昨夜听墙角睡着的人。
偏偏那三个都是她厌烦的,跟她们里面睡着的主子一个德行。
凌华直接从云娆怀里夺过她的剑,又随脚踢醒离她最近的花晴,惹得那小姑娘恼火,她却冷漠对待。
那三人都醒了,凌华抬脚就走。
药效已过,这里没人是她的对手。
“喂,死女人!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白眼狼也不是你这样儿的吧!”
身后转来花晴的声音,凌华回头,神色冰冷,眼神仿佛要剜了对方似的。
“瞪什么瞪?”花晴又骂了一句,“死鱼眼。”
凌华没理她,径直走了。
出门时有几个武士拦她,却也拦不住的,最终只得放她走。
一路上,凌华想了很多,有主子,有父亲,有同僚,还有……那个被关在后院里没了自由的季笙歌。
她和季笙歌交过手,那日去捉捕马贼,是她亲自擒的季笙歌。季笙歌的招式全是杀人的狠招,没有任何巧劲,若被围攻,那必死无疑。
凌华想了一下,她或许可以教教她,如果主子同意的话。
她这样想着,尽力想要把昨晚的精神折磨忘掉,最好永远不要想起来。
她已经完成了主子给的任务,也顺便为主子拿到一剂疗药。不管这药如何,起码有点收获,也不算是委屈求全,白白牺牲了自己。
凌华又看了下缠在自己手腕上的紫纱,不由地犯恶心。
她赶紧回了夜王府,去灶台把那紫纱烧了。
看到那东西化为灰烬,她才感觉有些舒坦。
“凌副将!”
灶房的门被打开,凌华看到了大汗淋漓的舒书。
她的表情,好像在说有急事。
凌华灭了火,问,“先别急,又发生了何事?”
舒书上气不接下气,勉强说出主要内容,“那个……楼兰人……跑了!”
“你是说,季笙歌跑了?”
凌华不可置信地看着舒书,见对方点头,她立刻夺门而出,直奔向裴夜月的卧房。
“主子不在府上!”舒书喊道,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咳嗽,“她在南市私宅,昨夜那人就是在南市跑了的!”
南市?
她昨夜也在那儿,难怪今早巡城的士兵都多了些人。
“我去找她,你守好府上。”凌华向外奔去,从侍卫手中牵过马,一跃而上,握住缰绳便疾驰而去。
*
凌华穿过小巷到了私宅门前,不顾侍从阻拦,硬生生闯了进去。
“主子!”
凌华一脚踢开了紧闭的房门,不禁被面前这幅景象吓到。
室内一片狼藉,地上全是被砸碎的茶具和花瓶,花瓶里的花也被折断,桌凳床头柜,全都倒在地上。
裴夜月披散着发,跌坐在地上,倚靠着梳妆台,眼睛直直盯着镜中憔悴不堪的自己……
她的手有意无意的拨弄奁中的珠钗玉簪,一副病怏怏的面容,像是哭干了泪。
“主子……”
凌华轻声唤道,小心翼翼地走近。
她抱住了裴夜月,听见了怀中人急促的喘息声。
凌华命令侍从端来一碗水,自己控制着裴夜月,让她吃下自己刚得来的药。
这药她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找医师看过了,是无毒的。
主子的头疾是从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了,这么多年来,什么药都尝试过,可是都没根治。
凌华希望这药对裴夜月是有效的。
“凌华……”
裴夜月清醒了些许,苦笑道,“你去告诉舒书,让她准备好干粮,我三日后便启程去烟雨庄,她随我一起去,军中事务已安排妥当,我不在这几日,由你和秦王一同管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