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夜月一个人在雅间里喝着闷酒,已有些醉意,额头上缠着纱布,平添一股风情。
男人推门而入,闻着这么浓的酒气不禁眉头紧锁。
他推开窗,等酒气淡了些才坐在裴夜月对面的位置上。
“臣,见过太子殿下……”
裴夜月虚行一礼,又将一坛未打开的桃花酿推到了太子面前,表情带着些痞气,“尝尝?”
“孤今日身子不适,不宜饮酒。”
太子掩面轻咳两声,忍不住朝门的方向看去。
“臣今日可没带人过来,殿下莫非是……”
裴夜月猜出了个大概,笑问,“不请太子妃进来坐坐?”
“不了,她……”
还没等太子说完,裴夜月就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把门外一脸懵的女子推了进来。
她把头埋在她的颈间,“太子妃果然是个美人儿,太子殿下有福了呀。”
太子妃没敢动,也没说什么,倒是看着太子发笑,她笑吟吟道,“严慕小姐,你可得帮我呀。”
太子红了脸,一个劲儿地用衣袖掩面咳嗽。
太子的字,便是“慕严”,裴夜月当年为了耍风流,也取了个字,唤作:“少青”。
“这夫妻间的情趣当真是特别。”
裴夜月也不多打趣她们,只道,“太子妃有没有兴趣随裴某去辽城玩玩儿?”
太子一把将太子妃拥入怀中,沉思片刻,看着一脸坏笑的裴夜月。
“楼兰的和亲公主快到辽城了,陛下点明要你去迎接,圣旨明日就要送去辽城,卿应当早些回去才是。”
“是。”裴夜月压低声音询问,“殿下,不知烟雨庄那账本查得如何了?”
太子摇头:“孤打算亲自去一趟,那计划的实施,由不得半点差错。”
“那,臣还有一事不明。”
“何事?”
裴夜月看了太子妃一眼,却见太子没有丝毫避开的意思,她也就直接说了,“不知殿下可知一个叫楚晰的女医?”
太子正要回答,却被太子妃抢先了一步。
“近来我身子不好,楚医师是我找来调理的,楚医师医术不错,夜王也想要调理下吗?”
“是,近来头痛得严重,需要调理一下。”听得太子妃这样说,裴夜月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她目前得罪不了太子殿下,只能假装承认,一笑而过。
“卿下次回京,孤便告诉你。”太子忽得冒出这么一句话。
她点头,正要出去,却又转身停下,“殿下,我想求个恩典。”
“卿但说无妨。”太子略显讶异,还是平静的回答。
“若是,若是殿下遇上刺客,千万要抓活的。”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臣想亲眼见见,倒底是哪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敢这么大胆。”
太子垂眸,与怀中人对视片刻,轻轻勾唇,“孤准了。”
*
第二日一早,裴昼来寻裴夜月,却不见人影,宅子也被锁了。
正巧赶上落锁的小厮,询问后他才得知,裴夜月昨天半夜就走了。
————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边疆的风吹得比京城的风舒服些。
她离辽城近一月了,本来计划着腊八再回来的,如今提早些倒也不是不可。
裴夜月这次回辽城走得官道,路程远了些,用时也多了些。
这十日不知疲倦的赶路,离京城很远,离辽城也不近。
天色已然到了傍晚,落日余晖,马鸣风萧萧。
“主子,我们也走了这么久了,正好这儿有个客栈,停下来歇会儿吧……”舒书观察着裴夜月的表情,轻声问。
裴夜月点点头,随后牵着马向客栈走去。
这客栈有些旧了,正经的夸赞就是——很有古韵。正进门,梁上挂着块牌匾,上面贴着几个脱了漆的大字“来福客栈”。
大门虽说刷了新漆,不过还是看得出被风雨侵蚀过得痕迹。
此处与辽城相隔千里,要想回去还得再花两天时间。裴夜月此刻担心的是那楼兰公主该如何对付,她应该已经到了辽城了。
“主子,属下方才看到一个很像那个楼兰女的人,也不知有没有看走眼……”
舒书将她拉到人少之地,谨慎地环顾四周,仿佛是怕遇上探听情报的不轨之徒。
裴夜月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她叹了口气,稍后对舒书道,“你说那群人我早就看到了,不是她。”
舒书有些疑惑,但她还是坚持她的想法。
“好了,不要想这些事情了。”裴夜月径直朝客栈里走去,“今夜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舒书还是有些挥之不去的疑惑。
她看到的那女子,不论是身形还是侧脸,明明都与那楼兰女长得十分相似,主子怎么就不信了?
莫非……她有了一个大的猜测———莫非,主子已经放下对那楼兰女的感情,打算重新开始新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