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艰难地说着,赦月已经醉了,他只是在说服自己。
他扶着赦月的肩膀,将其缓缓放倒在了床上,又道:“赦月,你躺下歇着,我去外面转转,再拾些柴火,你酒劲儿过了,我们再回去。”
赦月艰难地听着李贞口中的每一个字,还没听明白,却见李贞转身欲走,哪里肯依,长臂一揽,便将人紧紧地捂在了怀里。
李贞哭笑不得,挣扎着,“我不是要走,我去拾些柴火来。”
赦月依然不松手。
“你喝醉了,我们走不了,你先歇着就好。”李贞笑骂着。
赦月却道:“你喝醉了,那我们躺下歇着。”
李贞懊恼地说着:“不是我喝醉了,是你喝醉了。”
“你喝醉了,我去拿奶茶给你醒酒。”赦月说罢,作势就要起身。
李贞怕他起来要跌倒,忙按住了他,嗔怪道:“喝什么奶茶,自从来了你们这儿,天天喝奶茶,我都长胖了。”
“长胖了,哪里长胖了,我摸摸看。”赦月说着,一只大手就开始在李贞身上胡乱摸起来,似乎是觉得隔着衣服摸不出来胖瘦,他翻了个身,并解开了李贞的衣襟,将手伸了进去…
李贞几乎是被赦月压在了身下,赦月沉沉的身子贴着他,一只手隔着里衣在他腰腹间摩挲着,他上身不敢动,只微微蜷起双腿,隔开了两人的下半身。
“李贞,你没胖啊。”赦月摸完了,居高临下,一脸认真地看着李贞说着。
灼热的鼻息带着浓烈的酒香喷洒在李贞的面上颈窝里,水草般柔和的碎发轻轻挠着李贞的鼻尖,他大口地喘息着,艰难地咽着口水,鬼使神差地放下了蜷起的双腿,并伸出双臂环上了赦月的腰,轻声开了口,“那...再往下点,你摸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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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贞醒来时,已快至天明了,火坑里的柴火早已经烧尽,屋中很冷,唯余下欢爱后的旖旎缱绻。
他松开与赦月交缠着的下肢,赤身裸体地从那温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飞快地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他要在赦月醒来之前离开这里。
睡梦中的人,面上已无酒意,嘴角微微扬着,带着几分恹足,李贞又不禁看得痴了。
他很清醒地知晓这里发生过的一切,赦月的雄姿勃发和生涩鲁莽都是那样的可爱,当然,他也从未涉足过此道。
他低首,在赦月的额前轻吻一下,柔声唤道:“达达尔,我的达达尔...”
江夏王府的小郡王实在称不上是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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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贞回到大帐后,见阿布已然等着了,竟是一夜未睡。
李贞在看到阿布时,竟然有些心虚,可是在阿布心中,即便他与赦月同醉同宿,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的心虚里,或许更多的是心悸与欢喜吧。
“公子,你与赦月大人都喝醉了,怎的你一人回来了,那赦月大人呢?”
“哦,他喝的多,还没醒酒,我就先回来了。”李贞边说着,边进了大帐。
阿布忙着给主子倒着热茶,又道:“看来公子这酒喝得很是畅快,不过,还有一件喜事呢?”
李贞嘬了一口热茶,笑问道:“什么事?”
阿布转身拿起了一个牛皮袋,喜道:“王爷的家书,终于寄来了。”
李贞的笑凝固在了嘴角,回过神来,才又笑了笑,问道:“何时来的?”
“昨日夜里,驿卒连夜送来的,公子不在,我便一直等着你回来。”
李贞点点头,摩挲着牛皮袋,却未动手打开。
“公子,快打开看看啊,看看王爷打算何时接你回去。”阿布心中雀跃,没瞧见李贞面上隐现的失落,笑着催促道。
李贞打开袋子,取出来一封信,上等的火漆封存完好,是熟悉的样式。父亲每每行军在外,给家里写的家信也都是这样的。
李贞此时睹物思人,心中不禁酸涩起来,他从未忘却过自己是谁,该做什么,所以,他也只能将赦月留在那小屋中。
打开书信,话语简短,李贞却再也没了指望。
归期已定,腊月初七那日,也就是三日后,他的父亲会抵达骆驼泉,亲自接上他,赶回长安去过除夕。父亲是在安北都护府寄出的这封信,出发前信已寄出,这会儿,已行至半路了。
阿布见李贞并不开心,也猜得到缘由,这归期也实在突兀,便安慰道:“公子,你若是舍不下这里,舍不下赦月大人,不如叫上他一起去长安看看,漠北人不用过年,赦月大人眼下也还没总揽大事,还是抽得开身的。”
李贞苦笑起来,去一趟又怎样,送君千里,终有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