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疏离冷漠,如云雾般不可捉摸的男生,将所有温柔都留给了那个女生。
最开始她不相信,但次数多了,她也开始怀疑。
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般的难过,她无法接受自己从年少时就喜欢的少年,心里根本没有自己。
最严重的时候,她哭到眼睛发肿,根本没办法见人。
然而就像戒断反应一样,熬过去之后,她的心忽然空了。
炽热燃烧着的爱意冷却下来,沈衔月猛地发现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谢景淮。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分手了。
没有争吵,没有不舍,两个人一起在家里看了部爱情电影,然后分开了。
那一刻,他们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如释重负,不存在的枷锁消失了。
或许冥冥之中,他们本就不属于彼此。
沈衔月并不知晓好友的纠结,她们来到车前,沈衔月把车钥匙递给姜圆圆,自己坐进了副驾驶。
姜圆圆像是梦游般坐进驾驶室,系好安全带之后才后知后觉问:“咱们去哪?”
“送我去相亲。”
“相亲!!!”姜圆圆的声音高了一个八度,“你要去相亲,你被资本做局了?!”
沈衔月有时候真佩服姜圆圆的脑回路。
“不是,因为我好不容易跟谢景淮分手,爷爷怕我吃回头草,赶紧给我物色了新的对象。”
沈家人都不太喜欢谢景淮。
不是因为谢景淮人品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自家孩子跟他谈恋爱,受了太多委屈。
沈从逸那段时间急得嘴上老长泡。
现在好不容易盼到他们分手了,自然是火速给孙女安排一个新的对象,好让她早点忘记上一段失败的恋情。
姜圆圆以及完全把刚才的事情给抛到脑后了,满脑子想着吃瓜:“那沈爷爷给你找的人是谁啊?”
那双像小鹿一样的眼睛像是能放出光来,直直地盯着沈衔月。
沈衔月大脑卡壳了。
她努力思考了一下,也没能回想起对方的名字。
于是有些囧地摸出手机:“你等一下,我先看一下。”
姜圆圆脸上完全没有对好友的担忧,全是对八卦的渴望:“快点快点,死手快翻啊!”
“这好像是我的手?”沈衔月睨了她一眼。
“这双手美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大小姐,您受累翻聊天记录了。”姜圆圆尬笑两声,立马谄媚地凑过去,给沈衔月敲了敲肩膀。
沈柏江是一个话痨爸爸,三个人的小群里全是他发的消息。
翻到手都累了也没翻出来,沈衔月失去了耐心,干脆在聊天记录里查找了一下。
“没找到名字,只有见面时间和地点,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姜圆圆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她朝沈衔月比了一个手势,然后发动了骑车。
一路上风驰电掣,开出了F1方程式的架势。
沈衔月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握住了侧边的拉手。
“你在拍《头文字D》?”
“包的,我可是秋名山女车王。”姜圆圆甚至抽空Wink了一下。
本来半个小时的车程,缩短到了二十分钟。
幸好路上没堵车,不然能把着急吃瓜的姜圆圆给急死。
侍应生领着她们往里走。
越过两扇古色古香的木质屏风,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腕骨分明、白皙惹眼的手。
手指匀称修长,非常漂亮,让沈衔月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她是手控,一个人如果手好看的话,在她这里能拿到初始百分之五十的好感度。
然后就是那流畅完美的下颌线,骨骼硬朗利落,哪怕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半张侧脸,也能想到这人的皮囊有多么惊艳。
这时候,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裙的女人,正站在桌前和男人说着什么。
浅棕色的大波浪卷,臂弯挂着的链条包是今年春季新款,五位数。
裸粉色的法式美甲,手指上捏着一张黑色的名片。
男人一直没出声,只是翻看着菜单,直到那人说完了,才微微偏过头看向对方。
沈衔月这才看清。
他穿着质感极佳的黑色衬衫,西装外套应该是被侍应生收走了。
深棕色深棕色暗纹领带,经典温莎结。
五官深邃,薄唇微抿,眼尾锋利如薄刃,看向对方时,漆黑的眼眸没有情绪,疏离凉薄。
如果放到网上,大概就是别人调侃的“渣苏感”。
不过鼻梁上还架着的金丝框眼镜,倒是削弱了几分攻击性。
少了点桀骜,多了些矜贵。
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女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肉眼可见的失落和窘迫,然后仓促离开了。
“周照野!”姜圆圆看清男人的长相,忍不住惊呼一声。
距离有点远,男人没听见。
沈衔月大脑空白,对这个名字没有一点印象。
姜圆圆都快化身尖叫鸡了:“周氏集团的小周董,他以前和我们一个高中,和谢景淮并称济仁两草!”
什么草……
沈衔月汗颜,怎么会有这么中二病的称号。
姜圆圆拍了拍沈衔月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一切尽在不言中,加油!
沈衔月跟着侍应生走到桌子边。
距离近了,男人清冽的嗓音传来,散漫又磁性,像小勾子似的。
“……除了之前那些,多加一道杨枝甘露,要冰的。”
沈衔月脚步一顿。
这是她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