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上撞了不少人,遭到不少谩骂,才站到魏府前,还不待人通禀,闯了进去,喊道:“魏生,你出来。”
魏生正靠在书屋里发着呆,一听见熟悉的声音,立马跑了出来,言笑非常道:“殿下!你回来啦!”
“我父王呢?”
魏生蓦地躲闪着,他低埋下脸,不知道如何说。
魏听雨从正厅里走了出来,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他护在魏生面前,开口道:“你回来的正好。去见最后一眼吧。”
重锦强忍着眼泪,酸着鼻尖,朝二人道:“时间要来不及了,你们快收拾东西,与我一起逃吧。”
说完,眼眸里流闪涌动的泪滑落下来,他控制着躯体,走进灵堂。看着朝夕相处的人静静地躺在未合及的棺材里,两掌扶在边缘,发出撕心裂肺的爆哭声。
魏听雨给儿子狂装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唯独没有自己的。
魏生察觉不对,问出声道:“爹,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魏听雨系上死结,摸过儿子的头,依依不舍道:“爹老了,逃不动。这里才是爹的家啊,爹这一辈子生在这,长在这,最重要的人都埋葬在这。做了一辈子的官,哪有弃家国而跑的道理。生生,你还小,在外要多听殿下的。平时少吃凉的,你胃不好,要好好照顾自己。”
“从今往后,爹就不陪在你的身边了。你的路还很长,自己闯吧。爹要特别叮嘱你一句,一定要记好了。跟在殿下身边,心中有数,绝不能拖累他,记着了嘛?”
“呜....呜....爹....,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我舍不下你.....。”魏生哭出声道。
与此同时,街面响起一片嘈杂声。
重锦擦去眼泪,在地面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扶着边棺,望了里面的人最后一眼。
他急迫地踏出门槛,看着魏听雨的神情,已明了一切。
他接过行李,拽着魏生的手腕,道:“别哭了!你跟我走!”
魏生挣脱着,用另一只手尖利的挠向他,在重锦裂开的掌面上,又添了不少伤痕。
重锦吃痛,咬的下面的嘴皮都渗出了血。
他制服住魏生,从后门逃了出去。
两人站在鸡飞狗跳的集市后面,抬眼,就能望见魏府燃烧着熊熊烈火。
魏生抽泣着,哀嚎道:“爹!爹!爹...!!!”
重锦背上行李,一手捂住他的嘴唇,一手扣在他后腰上,道:“你要是再多喊一句,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你还喊吗?”重锦望向他的眼睛,佯装的冷酷无情道。
魏生涕泗滂沱,晃了晃脸。
重锦叹气,使出全力禁锢他一只手腕,左肩斜搭着行李。行色匆匆的拉着他一路躲避,着急忙慌地赶向城外约定好的会面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