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了,不是她,青渔微笑。
秦天书叹气,“早说呢,画中戏台给我一扇子扇没了,现在这毒可不好解。”
“咕咕哒——”
菜菜在张轩身上蹦着,爪子啪啪的踩在少年腿上试图寻找存在感。
秦天书被这鸡逗的笑了下,“不过应该一时半会死不了,实在不行把张轩放画里,等我们找到法子给他解毒。”
温川皱眉,他想起当时在方格戏台伤看见的张轩,也许当时他就有些不对劲了,只是在画里还能撑着,回到现实的一瞬间便撑不住了。
“哎噫——”青渔看了眼天色和混乱的书房现场只觉心累,“不说那么多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温川:“先把张轩弄到客房,至于这个人,”
他顿了顿,看向昏倒在地的沈冬生,“就让他在这昏着吧。”
“别去客房,”青渔道,“我们找家客栈。”
温川看了她一眼,随后点头,“好。”
秦天书:“怎么,你终于意识到我们现在是在刺史府了。”
——在人家地盘打了人家儿子还好意思住人家家。
青渔“呵”了一声,随后跨过地下昏着的沈冬生,轻轻从墙上取了那副美人画卷,一边卷画一边念道,
“这算什么,张轩他爹比刺史官还大呢,生生在他儋州,在他家里出了事,还是他儿子干的,真掰扯起来,那刺史巴不得我们住这呢。”
瞧张轩现在这样,脸比鬼白,嘴紫得都黑了,这一趟儋州给孩子伤得,比尸体还尸体。
青渔:“再说了,我们前两天就住在这里啊。”
秦天书“啧啧”两声,想不到啊,这小刀修还挺有身份。
他顿了顿,又道,“那现在干脆住刺史府不行吗,反正也近。”
菜菜:“咕咕咕。”
青渔一把捞起菜菜,少女抱着鸡拿着画,直白道,“不要,我就不住这。”
没什么其他的理由,她就是不想。
秦天书:“……”
他又看向地上的沈冬生,“说起来这人是刺史的儿子,就这么把他扔这行吗?”
温川:“这也算乱了一晚上了,刺史那边可没什么动静。”
他和秦天书捞起昏迷的张轩,秦天书一个书生哎哟喂诶哟嘿的用力,温川偏头懒得理他。
青渔也搭不上手,抱着菜菜拿着画,四人一鸡准备离开。
临走前,青渔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沈冬生。
青年面如冠玉,只是落魄的倒在地上,双眼紧闭,毫无生机。
可惜了,青渔想。
红衣少女低头无奈笑了笑,和朋友一齐跨出了房门。
一行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四时院。
……
翌日,清晨,刺史府四时院。
沈慕山安静的看着床上昏迷的沈冬生。
那是一张同自己相像的面目,只是可惜此时他双目紧闭,嘴唇干裂,脸色苍白,瞧着虚弱无比。
沈冬生活活在地上躺了一夜,清晨时才被醒过来的四时院小厮发现。
“大人,少爷表面无伤,内脏却有些受损,又受了一夜的风,身体亏空的厉害,接下来恐怕必须要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府医恭敬的回话,事实上沈冬生原先身体便算不得好,这一次受伤若是不好好静养,怕是没几年好活了。
他垂首不敢抬头看一身青袍威严的男人,只能心里捉摸着,刺史和少爷从不是什么亲情父子,他一时间也只能拣着合适的好话说。
沈慕山:“知道了,下去开药吧。”
府医松了口气,快速退下。
沈慕山沉默的站在床前,管家轻步上前,说了些话。
“大人,现在需要我们去客栈带回张少爷吗?”
沈慕山平静的听着,只觉得荒唐间又带着合理。
“派人去取画。”
他顿了下,又道,“算了,让他们带画来见我。”
管家应是退下,沈慕山留在房里又站了会。
他垂眸看向沈冬生瘦削的面目,忽的笑了下,他太像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了,像的让自己生恶。
男人挥袍离开了房间,不带一丝留恋。
连副画都留不住的东西。
……
阳光透过窗户照耀在床上毫无生机的青年。
沈冬生轻轻睁开眼,眼中毫无波动。
很快,就要到十五了。
真是可笑,他的父亲留不住人。
他留不住画。
他这样想着,轻轻闭上了眼。
不过没关系,他不似父亲冷血,所以他能如愿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