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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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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照着门板隐隐绰绰现出一个人影。

“嘶,疼。”

林湛如面若桃花,唇色苍白,舔了舔唇边的血珠,麻利地扯下一条布匹,猛按住嘴角。

他半躺在几大袋背囊里,伸不开手脚。

林湛如带的衣裳太多了。

木门移开。一道身影携剑翻栏越进屋内。

林湛如警觉地抬头。

照理说,不该有人这样进来。

陈亦章和林湛如住进了客栈的最里间,最里间的门仅别的房间一半大。

“最隐蔽的就好。”陈亦章挽着林湛如的手,对客栈老板如是说。

二人如同凡俗眷侣,没人想到她一路上如何与未婚夫缠斗撕扯。

陈亦章和林湛如受了伤,身体又泡江水,陈亦章要对她自己和林湛如用药。

这间客栈本是清闲的,因中元节和突变的水情住满了人。

客栈伙计领二人往里走,陈亦章问林湛如簪在喉边为何不躲,林湛如笑答:“我知道你不会。”

陈亦章:“若我真杀了你,你死前可会后悔?”

林湛如摇头:“我是认命的人。”

“我生平最佩服不认命的人。奈何如今,不认命的人要得跟着认命的人走。”

林湛如笑眯眯地补充。

“亦章姑娘同我走吧。”

**

窄窄的屋子堆着大小行囊,中间夹个林湛如,小小的床紧挨窗子和过道。

门极小,陈亦章钻进来,身子如鱼一样灵活。

二人不约而同开口:

“你为什么会带这么多衣服?”

“你怎么开始活蹦乱跳了?”

陈亦章先答话:“颠簸久了,静下来也难。”

林湛如:“行,既静不下来,我陪你玩。”

包裹的表面很滑,林湛如欲起身,一个踉跄跌坐回过道,包裹开了封。

青绿色小瓶露出来,止血益气,驱风消肿。

包裹里是林湛如贺州的轻裘,闵城的练功服,某件相仿的宝蓝劲装现在是陈亦章穿着。

陈亦章揽起袖子:“乖乖坐好。”

宝蓝色劲装合宜男子身段,于陈亦章尺码偏大,色偏淡紫,陈亦章平添一股英气。

林湛如细细看她,遇上陈亦章疑问的眼神,他若有所思,视线虚浮地落到地上。

“好像我自己给自己上药。”

陈亦章怔住了。

明明是给林湛如上药,陈亦章感觉药好像涂在自己伤口上,涩涩地疼。

穿着他的衣服,用着他带来的一切东西。

她大约现在和林湛如很像。

陈亦章:“你别看。”

林湛如嗯的一声,“我闭上眼睛同你说话。”

烛焰噼里啪啦照着二人,陈亦章脸颊热热的。

身体全湿透了,新伤和旧伤叠加,陈亦章其实是伤得最重的。

当林湛如递来一件宝蓝衫,说自己从未穿过,陈亦章念了句真是贵公子,有穿不完的新衣服,一边接过衣裳叠在身后。

衣裳是很软的丝,她拧也拧不断。

沐浴换好衣服,陈亦章捋着湿漉漉的头发走来,她的殷红常服和林湛如的青衫挂在一处,飘飘摇摇,好像全身被人看光了。

陈亦章吃了一惊,林湛如道:“快晒干了。”

过道上的包裹被收进柜子,左右铺了暖炭,收拾得井井有条,陈亦章被热烘烘的室内撞了满怀。

"好暖和。"

陈亦章觉得自己在这里到底是无用武之处了。

地板铺了一层很粗糙的羊绒,陈亦章脱履赤脚踩上去,刺得脚底板生疼,内心暗问谁能睡在这里。

林湛如示意她往床上坐。陈亦章用指腹去触,绒垫极软,软得和她身上的衣裳一样。

林湛如:"姑娘可以歇息了。"

陈亦章久久只念出一个"好"字。

没有任何预兆,她垂眸屈膝,桃红色指甲结成女子恭谦的手势,向林湛如深深施了一个福身礼。

陈亦章往常不得已向他人行礼,总是敷衍着。轻轻的,没有重量。

今天的福身礼却是很重很重。

“姑娘快快请起。毕竟是我冒犯在先,未得同意窥得姑娘玉体,理应是我先赔礼才是。”

林湛如一下子扶住她。

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林湛如近乎惯性地拦过她的腰肢,把陈亦章圈在离自己很近的距离,好像这样就可以把她所有心事接住。

“我想,我有太多的事要感谢,多谢公子一路上包容我的任性。”

陈亦章低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包容……我的怯弱。"

林湛如:“这是从何说起呀?”

陈亦章:“我总是在逃避。逃避你,逃避自己的内心。”

“我甚至不愿去了解你,我不愿与你对话,所以一直在逃,总是在意虚无缥缈的东西,幻想能拯救他人,幻想自己被拯救,被所有人理解,被所有人爱,然后把自己束缚住。”

半晌,她说:

“大约我从未爱过武术,也从未爱过自己吧。”

谈及"爱",陈亦章的尾音颤抖,全身红肿的伤口一起战栗,她觉得自己就像桌上的火苗,焰心极冷,却能吞吐上百度炙热的光芒。

无名剑放于枕边,落在她的眼眶,陈亦章惊觉失态。优秀的剑客总是剑不离身,不羁如陈亦章,沐浴上药时也得带于身边。

今日她却忘了。无名剑也忘了它的名字。

陈亦章从未找到自己。

林湛如眸色闪动,他本能要握住她的手,陈亦章的手如游魂一样抽离他的掌心,只留下微凉的温度。

“可是,你已经在和我对话了。"林湛如说,"就在此地,此时此刻。"

林湛如抓住陈亦章的手,牢牢地不放开。游魂的手固然无形,大概要抓住还是有迹可循。

“我能感到你在慢慢接受自己。你正在解开身上的枷锁。"

林湛如的话语舔舐着陈亦章的伤痕。

"你帮助有间山庄的人们,大家都很感激你,独在异乡语言不通,但贺州的情报你也完全了解,虽然是以受伤救鸟为代价……现在只有下一步的动作需要你自己做决定,你应该为自己自豪。"

"一个人要做到包容自己、接受自己是很不容易的。至少现在,你愿意和我敞开心扉。”

林湛如笑着看向她。

在陈亦章的印象里,林湛如这样笑是很美的。

毕竟闵城少年郎。

“慢慢来,我们一切都会好的。”

林湛如把她赤红的指甲放到额前,轻轻靠着,陈亦章感到一阵温热。

林湛如:"其实,我也有不想让你知道的事。"

陈亦章:"什么?快告诉我。"

回到陈亦章受伤玉体横陈之时,林湛如脑海里闪回了那个嫉妒到让他发狂的想法。

——要是陈亦章不会武功就好了。

"我不告诉你。"

林湛如一如往常地笑着,笑容温暖无暇。

**

夜迟了,他们不急着上床。

陈亦章和林湛如围坐在一笼边烤火,脸颊烤的红扑扑的。

陈亦章认真分析自贺州以来的桩桩件件,与林湛如分享诸如母亲云游,金陵明珠的制造者是北夏人、白尊礼亦是北夏人云云。

结论是:金陵明珠来自北夏,具有操纵死者的巫蛊之效,若以血肉为药引,或能使人功力大增。

林湛如:"是很传统的武林法宝。"

陈亦章:"没错,落到坏人手里就要为害一方的那种。"

白尊礼遣她寻珠,必然是知晓金陵明珠的使用方法。

妇人的话、林湛如带来的北夏字典皆印证以上线索。

陈亦章认为自己应为局中重要一环。

她有一些很确凿的推测。

但她不打算现在就告诉林湛如。

至少,等到明天。

"周围皆是天罗地网啊。"陈亦章感叹道。

"那倒也不一定,"林湛如道,"姑娘不想继续,大可一走了之,你已算是林府之人,陈、林二府自可为你掩护。"

陈亦章:"我知道你为我的心,但我还是想继续追查下去。"

"看来我的安慰有作用,"林湛如道,"北夏攻坚在即,军营也在催我,姑娘正好与我同行。"

陈亦章"哦"的一声,打了一个哈欠,挤出几颗泪珠:"有点热。"

她一把脱去外衣,仅留下一件褙子,里头是缀着细长带子的月牙白抹胸。

林湛如:!?

他反观自己,唯穿一件靛青色里衣,任由伤口热热地胀起来,眼睛不知往哪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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