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璧采不知道她顺手帮助周氏母女的事情在北灵山村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她每日依然在山里自在地生活。虽然现在每日也要忙着种菜、喂鸡还有打扫卫生等事情,但这些事情说到底都由着她的心情来,得了空还能跟初五一块到山里别处转转。
不过他们都不会太深入,每次回来也都收获颇丰,不拘是几个野果还是一篓蘑菇,甚至带回些柴火她也高兴。这样的生活规律却又不死板,也许是每日出门锻炼了她的身体,她渐渐地感觉到身体健壮了些,不再是京城闺秀刻意保持的弱风扶柳的感觉了。
“咱们女人有力量!”刘璧采哼着不成调的改编歌曲,背上背了只竹筐,初五在一边时快时慢地跟着,连它好像身上的肌肉更紧实了不少。
可当一人一骡到家时便大惊失色,刘璧采辛苦了几日做了一小半的篱笆竟然被倒掉了一大半,后院里她的菜地被糟蹋得不成样子,许多刚冒头的菜苗都被啃得所剩无几。最可怕的还是她绑在屋后的两只鸡不翼而飞了,地上散落的绳子和带着血迹的鸡毛预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情况。
显然她的家被动物入侵了,还破坏了她的菜地,带走了两只才下了三天蛋的鸡。
“不是说没有大型野兽嘛,怎的还能把鸡弄走。”刘璧采扔下竹筐就仔细查看,这一看不要紧,气得她眼前一黑,“二百文一只的鸡啊,才下了六个蛋,合着四百文就六个蛋,这是金子做的吧!”
初五也跺脚很是不满,外面篱笆它也出了力每天递东西,菜地它平时也不敢随便靠近,更别说那两只神气的鸡了,这下子倒好,竟然被别的动物给糟蹋了。
这是刘璧采进山后第一次受到打击,连路上遇到姚焕被迫逃命和造房子初期那么艰苦她都没那么难受。她呆呆地坐在后门槛看着后院一片狼藉,脑子逐渐冷静下来,她复盘造成今日错误的原因。说到底还是她太过掉以轻心,以为这里安全得很,便将做篱笆的事情一再耽搁,完全没了造房子时的干劲和紧迫感,这才导致自己这次的损失。
想到这里刘璧采也不由得有些庆幸,幸亏现在只损失了些菜苗和两只鸡,若是她急着连花都买了种下,那现在恐怕若不只是这些了,到那时候她才真会气晕过去。
这样想了以后她的心情也好多了,心痛归心痛,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刘璧采慢慢扶着门框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准备把后院收拾干净。首先就是要把菜地里的菜苗整理出来,有些只是被啃掉了点青苗,之后还是可以生长,有的被动物爪子刨出来了就得重新种好。
鸡没了还能再买,不过这回买鸡之前刘璧采决定一定先把篱笆给做好,而且要做得更严密牢固,不能跟之前似的就是个花架子,随便来个什么动物就能一爪子拍倒。
“幸亏咱们那会子出去了不在家,要不然咱家可能都得被那动物给霍霍了。”刘璧采见初五垂着脑袋安慰道,初五委屈地用头蹭蹭刘璧采的手心。
调整了心情的刘璧采不再为了已经发生的事情难受,她决定给自己和初五做一顿丰盛美味的晚餐来转变心情。
正当她蹲在后院准备洗菜做饭时,从林子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妇人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其中男孩手里抱着的那只鸡看着十分眼熟。
一见到刘璧采,那妇人就凶悍地对两个孩子呵斥道:“快,还不快给人家道歉认错儿。”
刘璧采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情就听到妇人连珠炮似的将来龙去脉说清楚。
原来这回入侵她家破坏菜地、咬死鸡的不是山里的野兽,而是她家的两只大狼狗。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反正等两个小主人赶来一只鸡已经被咬死了,另一只等脚上的绳子被咬断之后逃进了山林。
两个孩子见这里没有人便偷偷带着狗子溜走,在山里抓到那只逃跑的鸡也不敢送回来,想着先藏在家里的某处。可毕竟是两个半大的孩子,藏不住太大的心事,没一会就被他们的娘亲吕氏发现了端倪。
“这一问不要紧,气得我差点拿扁担打他们,你说说俩孩子在山里竟然都能无师自通学得偷鸡摸狗,这怎么了得啊!”吕氏又恨铁不成钢地拧着一双儿女的耳朵给刘璧采再三道歉,“我这真是没脸见您了。这只鸡还您,另一只等我当家的回来再买一只,这些菜也是我自己种的,您先吃着。”
刘璧采见吕氏母子三人虽然衣着朴素,但是整洁如新,显然他们不是一般普通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一家为什么也会隐居在这里,但他们能知错就改也不是不能相处。
“相遇也是缘分,说起来也就是一只鸡的事情。”刘璧采见叫孙世忠的男孩低着头便温和地问道,“你当时为什么要把鸡带走?”
孙世忠低着头小声道:“因为我想吃鸡。”
吕氏一听气得又要撸袖子拧他耳朵,妹妹孙杏娘一边抱住吕氏的手一边号啕大哭道:“是我,是我跟哥哥说想吃鸡肉,哥哥才把鸡偷偷带回去的。呜呜呜,原本他是想放回来的。”
吕氏听了这话闭了闭眼睛,只好放下手心痛道:“娘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过些日子爹就会去打猎,到时候想吃什么肉没有。你们这两个孩子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