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递向繁瑾茨,但聿砚中途截胡。
"我会转交。"他硬邦邦地说。
温临挑眉,看了眼繁瑾茨,又看了眼聿砚,忽然了然一笑:"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聿砚眯起眼。
"没什么。"温临从容地整了整袖口,"只是没想到刑侦队的办案氛围……这么亲密。"
聿砚脸色一黑。
繁瑾茨已经转身走向洗手台,水流声冲淡了室内的火药味。他洗手的动作一丝不苟,指缝、指甲、手腕,每一处都反复冲洗,仿佛刚才的触碰是什么难以忍受的污染。
温临注视着那道清瘦的背影,忽然轻声问:"繁法医,你对'完美犯罪'怎么看?"
水流声停了。
繁瑾茨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干手指:"不存在完美犯罪,只存在不够细致的法医。"
温临笑了:"确实。那这起案子呢?凶手用了纳米针,选了无味的□□,甚至特意挑公职人员下手制造政治影响——在你看来,破绽在哪?"
"他太刻意了。"繁瑾茨抬眸,灰蓝色的眼睛冰冷透彻,"连环杀手通常有固定偏好,但这个凶手却在模仿多种作案手法。不是谨慎,是心虚。"
温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聿砚突然插到两人之间,硬生生截断他们的对视:"繁哥,痕检科在催样本。"
这个称呼咬得极重,像在宣示主权。
繁瑾茨皱眉,但没纠正。他将证物袋递给聿砚,转身去整理器械,明显是送客的意思。
温临识趣地告辞,临走前却留下一张名片,轻轻压在解剖台边角。
"随时联系。"他的目光意有所指,"无论是案子,还是……其他事。"
门关上后,聿砚一把抓起名片就要撕——
"放下。"繁瑾茨头也不抬,"那是证物。"
"证物?"聿砚气笑了,"他明显对你——"
"出去。"繁瑾茨打断他,"我要继续尸检。"
聿砚磨着牙,最终摔门而去。
解剖室重归寂静。
繁瑾茨独自站在冷白的灯光下,良久,才轻轻吐出一口气。他解开袖扣,看了眼腕上的疤痕,然后拿起温临的名片——背面用铅笔写了一行小字:
【小心你身边的人。凶手在警局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