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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玉琥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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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元珵记事起,他住的那个偏僻的宫殿就像是什么可怖的所在,谁也不愿踏足,一应吃用都是悄悄搁在殿门口。他跑出殿内去玩,偶尔有宫人撞见他,也是行了礼就跑,从不与他多说话。

但每逢宫宴,他在宴席上见着三个兄长,却发现他们总有不少的内侍宫女簇拥着,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以为是自己不讨人喜欢。

因而他便学着兄长们的模样,举着杯盏去给父皇敬酒,说些稚气但发自内心的祝词,但他父皇总是连正眼都不肯瞧他,更不接他的酒。

九岁那年,父皇下了一道旨意,说他身子不好,叫他搬到宫外的别院去将养。

一直跟着他的奶娘没有跟着他出宫,柳荷柳莲就是那时候分进别院的。

别院里的下人不会躲着他,却也不敢亲近他。只有柳荷柳莲愿意哄着他玩儿,搬到别院的第二个月,柳荷见元珵郁郁寡欢,便将自己的孩子带来别院,叫他做元珵的玩伴。

那个孩子小元珵两岁,起初羞怯怯的,但不到半个月,便整日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兄长的叫他。

柳荷先前还纠正,说对皇子要恭敬,要喊“殿下”,可后来他仍是“兄长”、“殿下”的乱叫一通,柳荷与柳莲便不管他了。

毕竟别院不比宫里,没那么多尊卑贵贱的规矩。

那孩子与他一道读书,一道学骑射,就连元珵偷跑出别院去往大煜,也有他的助力。

那些人闯进别院杀人的时候,柳荷柳莲出门采买,他正给那个孩子讲他在大煜的见闻。听见哭喊声,他俩一道去院中查看,那孩子见有人胡乱砍人,本能地挡在了元珵身前。

元珵拦不住那些人,眼看着那些精心照料他的下人一个个倒在那些侍卫的长剑长刀下,他第一个念头,是一定要护住柳荷的孩子。

所以他将那个孩子扯到自己身后,拼着自己没命,也要去挡那侍卫的长剑。

长剑自他右臂穿过,刺进了他身后那个与他一起长大、整日叫他兄长的孩子的胸口。元珵眼睁睁看着他倒下,在血泊里挣/扎,觉得自己喉头像是被塞进一截粗粝生满倒刺的木头,气喘得越急,反而越是窒息。

他口中全是血,却还是朝元珵提起一个笑。

一个侍卫见他还有气,便将长剑举起,朝他走过去。

除去他父皇,那是元珵第一次给人磕头。

他跪在血泊中哀求侍卫放过他,但那一剑还是砍在了那个叫了他九年兄长的孩子的脸上。

而他连他的尸首都没能留住,也没能叫柳荷与自己的孩子见上最后一面。

那孩子来别院的第二年,曾兴冲冲地拿着个雕工不怎么样的玉琥来寻他,他说那是他阿爹送他的生辰礼物,问元珵喜不喜欢,若喜欢,他便割爱将那玉琥借他玩几天。

元珵便笑着称要夺过来,他二人打闹抢夺时不当心,将那玉琥甩了出去磕在石阶上,玉琥尾巴处摔出了半个指甲大小的缺口。

那孩子当时已红了眼圈,却也没怪他,后来自个儿寻了根红绳,将那玉琥挂在脖子上戴着,一戴就是八年。

那孩子的死是他多年梦魇,虽已变了颜色,但元珵深信自己不会认错这尾巴有缺口的玉琥。

可这个早该与那孩子尸首一起丢进乱葬岗的玉琥,为何被从未与他见过面的孟冬辞收在身边……

孟冬辞坐起身时扯到伤口,疼得眼前发黑,缓了片刻,回神时却迟迟没见身侧的元珵动,偏头想喊他一声,却见他手里紧紧攥着个什么东西,整个人不住地哆嗦。

是那个玉琥?

看来她的猜测没错,昨日救她的那个玄衣男子,正是元珵口中那个因他而死的孩子。

孟冬辞因而搭了一下元珵的手背,轻声问:“殿下怎么了?”

元珵这才回神,手忙脚乱地将那玉琥掖进袖口,起身去给孟冬辞拿水。

待端着一杯尚有余温的白水坐回榻边,他才朝孟冬辞提起一个难看至极的笑来:“你吃了药,酽茶冷茶都不能饮,水也不好喝冷的,将就喝杯温水罢。”

孟冬辞接过饮尽了,再一抬头,便见元珵眼眶泛红,去接她手中杯盏的手也有些抖,心知他是因着旧事又犯了心病,因而指了指他的衣袖,问:“殿下不想问问这玉琥的由来吗?”

元珵见没自己没瞒过孟冬辞的眼睛,自嘲一笑,轻轻摇头,柔声道:“你高热发了一宿,才醒,尚在病中,我虽想知道,但人已故去,还是紧着眼前人罢。”

孟冬辞缓慢地眨眨眼,怎么她是高热坏了脑子?还是坏了眼睛?元珵看她的眼神,怎么变了个模样?

是她病糊涂了,梦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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